裴允谦将平阳送回雍王府他便回了家中,裴允谦回京还要去赴任,他也不能在家中多加逗留,半月后他便回到雍王府来接平阳回京。
平阳自从嫁入京中这还是头一次回娘家,她才住了不过半个月,家人自然是十分舍不得她,但平阳记挂着家中年幼的孩子们,便也打定了主意要与裴允谦一同归京。
平阳离家这日,雍亲王妃拉着女儿的手一路送出了王府大门,她舍不得女儿,昨晚一夜未睡,平阳笑着安慰母亲道:“母妃莫要伤心,待孩儿们再大些,我带着他们一起回来。”
雍亲王妃闻言,眼泪又忍不住滚落下来:“我的孩儿,你现下可比从前瘦多了,母亲给你带了好些个补品,都让他们装在车上了,待你回去后要每日都吃着补身子。”
平阳强忍着泪,笑着对母亲道:“女子轻减些穿衣才美呢,我在京中一些都好,祖母和姑母待我亲厚,孩子们亦是乖巧懂事,夫君他现下也知晓上进,母妃只管照顾好自己,莫要总是记挂女儿。”
大嫂谢氏与平阳最为亲近,今日她挺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带着四个儿女来给平阳送行,平阳长兄赵宣也来了,带着那孟氏,只是孟氏看着样子十分孱弱,只躲在赵宣身后,并不似旁人那般多言。
赵宣见母亲一直伤感,她上前安慰道:“今年是朝贡年,母妃若是思念妹妹,年底我入京朝贺,带着母亲去就是了。”说着,他又对平阳叮嘱道:“我们远在益州,帮不上你什么,你若是在婆家遇到难处,便请舅父家为你做主,莫要委屈了自己。”
平阳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有什么难处,反倒是你,如今大嫂快要临盆了,你要多加照料她才是。”
谢氏闻言,笑着回道:“我这已经是第五胎了,也没那么娇贵的。”
赵宣朝着妻子靠了靠,下意识的盯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回道:“你嫂子总是盼儿子,我们已经生了三个儿子了,这一胎我还是想着是个女儿才好,呵呵,待这胎生下来后,我们便书信与你,告知你是男是女。”
谢氏闻言,她看向丈夫嗔着道:“女儿早晚要嫁人,我是不想忍受那分别之苦。”
赵宣笑着拍了拍妻子的手,回道:“都好,都好,男孩女孩都好的。”
立在赵宣身后的孟氏侧过头去,她眼中骤然噙上了泪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捂着锦帕吸了吸鼻子。
平阳又与其余兄嫂和姊妹一一作别,这才登上了马车。
赵宣上前对着骑在马上的裴允谦叮嘱道:“裴表弟,你们路上当心些。”
裴允谦对着赵宣拱拱手,回道:“表哥放心罢。”
赵宣又道:“你到了北面任职,若是遇到难处便书信于我,我可帮你从中周旋一二。”
裴允谦回道:“有劳表哥费心了。”
谢氏上前试着泪催道:“哎!你们快走罢,再耽搁下去今日就出不得城了。”
伴随着车夫的吆喝声,一行车马轱轱而行,坐在车内的平阳看着渐渐远去的王府,忍不住泪如雨下。
裴允谦骑马护在车旁,他看向平阳哄着道:“莫难过,若是想家,我明年再带你回来就是了。”
平阳试了试泪,半哭半笑道:“你如今是有皇差在身的人了,今后哪里还能这般自在,哪能说回就回。”
裴允谦笑着道:“便是皇帝也不能不准臣子探望家中父母罢,呵呵,我这趟去北疆之前要进宫面圣,见了圣上我要提前与他说好,遣我去北疆可以,但每年定要给我回益州的探亲假才行。”
明知裴允谦是在故意逗她的玩笑话,平阳听了心里竟是敞亮了不少,她跟着凑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年若是表哥失言,我可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着,平阳侧头对着坐在一旁掩嘴而笑的玉珠道:“玉珠,方才表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可是答应明年还护送我回娘家的,你要帮我做个见证。”
玉珠笑着道:“这可是开罪人的事,夫人让我好难做。”
平阳看着玉珠打趣道:“你可是我的人。”
玉珠忙回道:“那好罢,奴婢就做了这个见证人。”她伸头看向骑在马上的裴允谦:“表公子,夫人这里可是上心了,您可要说话算话才是。”
几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城,一行人赶在傍晚赶到了驿馆。
平阳被玉珠扶着下了马车,她遥望着家乡的山水,感叹道:“明日过了河便又是彻底离开益州了。”
裴允谦道:“赶了一日的路,先进去休息会儿罢,我让馆驿安排人给你做些好吃的,看样子天要下雨,你们吃了饭,莫再出来了。”
玉珠扶着平阳进了驿馆,这驿馆干净整洁,平阳住的上房更是纤尘不染,一应被衾用具皆是新换上的。
驿仆笑吟吟的殷勤道:“早知郡主要来下榻,咱们老早就布置着了,郡主先喝口茶,老身一会儿就送饭食来。”
玉珠服侍着平阳洗漱后,驿仆送来了饭食,那老妇一面摆着饭菜一面絮叨着道:“外面阴得厉害,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