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逼着曹皇后和孟贵妃掏银子后,又对着其余嫔妃道:“尔等按照级别,均是各有任务,尔等只管照着拿出相应银子便是。”
说着,长公主冲着身侧的女官一挥手,那女官从袖袋里拿出一页纸笺,按照嫔妃的等级当众宣读了各自需要捐献的银两, 连曹皇后和孟贵妃都没本事违逆长公主,其余妃嫔更是没这个胆量和本事了,长公主一个晚上便从后宫筹到了两千多万两白银。
明帝又下令各豪门士族亦要捐献银两用于御敌,有国才有家,家国若是有难,莫说这些身外之物,便是阖家的性命都或许不保。京中豪族众多, 皇命下达后, 不到几日光景便又筹到了两千万两银子。
其中, 镇国公府捐献最多,老夫人、徐婉宁和平阳几乎都是拿出了自己的半幅身家,静姝则是将她和李陵的私产全都拿了出来。
光是镇国公府便捐出了一千万两银子。
明帝靠着长公主带头筹集而来的银子,终于有力去抗击强敌,这一年秋日,刚刚平定了高山国强敌在京不到半年的李陵,又奉旨前往北方对抗匈奴。
北方战事刚刚有了眉目,李陵刚率大军出京不久,南边又传来了坏消息,为治理水患而工程浩大的拦河大坝突然决堤,洪水倾泻而出,将长江下游的村镇城郭悉数冲毁,三万余百姓命丧洪水中。
黄河连年泛滥, 朝廷一直舍不得出资根治, 眼下为了这工程可是清空了国库, 如此耗资巨大的工程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明帝震怒, 火速命内阁重臣周群前去审查。
出了这样大的事故, 此次奉旨在南方赈灾的大小官员,无不人心惶惶。
李显身为工部左侍郎,奉命督建治水工程,自然逃脱不了干系。
事故出现后,李显亲临现场,他几天几夜没合眼在现场仔仔细细的勘探后,才知这事故乃是工程用料不合格所导致。
李显回了驿馆,找到专门负责此事的工部右侍郎冯生,气恼着道:“这堤坝建造时候图纸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用石头和青砖,但是我在那破损的坝底却是发现了许多雷木,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生将门关上,拉着李显悄悄道:“枉你还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这里面的事难道你真的想不明白吗?”
李显眼眸微动,看向冯生问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冯生暗暗点了点头。
李显眉头紧蹙,说出了心中的猜测道:“是晋王?”
冯生又暗暗点了点头,悄悄对着李显道:“实不相瞒, 在下便是晋王的人, 出了这样的事, 太子这回必定倒台,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怎么办,子都兄就不用我多言了罢。”
黄河每年雨季都要泛滥,南方灾情不断,群臣一再上奏,明帝才不惜倾尽国库兴修水利,意图彻底解决黄河之患。
此工程若建成,黄河之患将会被彻底根治。
这是个利国利民的工程举措,亦是个最能积累声誉的大事,所以太子和晋王才会不惜挤破了脑袋的想揽下这差事。
明帝本是想将这个立功的机会给被他偏爱的晋王,可曹皇后煞费苦心的使了一出苦肉计,便让心软的明帝改变了主意,又将这差事给了太子。
阴险狡诈的晋王怎能善罢甘休,他想方设法的在负责修建工程的官员中插入了自己的人,这一出大手笔正是出于晋王之手,目的便是要借此将太子拉下马。
李显听了冯生的话,气得一拍桌子,怒道:“这可是国家倾尽巨资建的大工程,怎可儿戏?还有那三万余枉死的百姓”
李显气恼的用手点着冯生,咬牙切齿道:“尔等真是祸国殃民啊!”
冯生呵呵冷笑两声,不屑道:“子都兄这般,可就是不识时务了呀,呵呵,这天下可是赵室的,兄弟阋墙,这些个皇家的事岂是我等能操心得来的吗?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些。”
李显对着冯生怒目而视道:“大齐早晚要毁在你们这些肖小手中。”
冯生见李显油盐不进,他也冷下脸来,对着李显质问道:“那你想怎样?实不相瞒,晋王殿下既然敢定下此计,便是早已做好了完全之策,你若是能识时务站在晋王这一边儿,与我等一起将脏水泼给太子,咱们口径一致,就咬定是受太子之命,为了贪下建造款将材料以次充好,这才导致了这场事故。”
李显冷哼着道:“便是这样,冯兄觉得咱们就能洗脱干系,逃脱罪责了吗?陛下可是已经命内阁来彻查此事了,哼!此事恐怕没那么好糊弄过去罢。”
冯生听了李显的话,哈哈一笑,回道:“你呀你呀!真是太天真了。晋王有胆量做下这么大的事,自然是有本事做到万无一失。”
说着,他拍了拍李显的肩,回道:“你放心罢,那前来调差此事的内阁辅臣,亦是晋王殿下的人,咱们且一口咬定是被太子胁迫,晋王亦会从中周旋,即便是问罪,也不过是罚些俸禄罢了,待搬倒了太子,晋王得势后,咱们可都是从龙之功,又何愁没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