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知道,嬴政所说的马是谁,李斯和赵高,赵高对自己不敬,又跟十八公子胡亥关系亲密,再有掩日对自己下的杀手!
若是之前的扶苏,他还有把握把此事抹平,但经过墨家和农家的事之后,他对扶苏现在的变化把控不住!
因此才会有了今天的试探,扶苏恭敬开口道:“为人臣者,忤逆君王是大不道,而作为人子!”
“无改父之道方为孝!”扶苏抬头,看向嬴政:“父皇的马不可能会伤害孩儿,因为孩儿是父皇的儿子!”
“父皇对孩儿的爱护,孩儿心里清楚,天下人比孩儿更清楚,所以父皇的马,不可能伤害到孩儿!”
“除非是,它脱离了父皇的掌控,不再是父皇的马,或者说,父皇的马忤逆了父皇的意思!”
“父皇要他往东,他却偏要往西,既然如此,那它就不配作为父皇的马,父皇曾教过儿臣,马逆其主,当死!”
扶苏说完之后,便低着脑袋,嬴政坐在神凫马上,他看了扶苏一眼,而后看向神凫马:“现在,轮到你孝敬我好马了!”
他朝靶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儒家荀子,从桑海到咸阳,亲自督建圣贤学院,你还没去看过吧?”
扶苏一怔,嬴政平静道:“在学院门口,有一副对联,极不工整,若是分开,却又是千古名句!”
“左侧书写:先天下之忧而忧,右侧书写:后天下之乐而乐,横批为:为万世开太平!”
“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嬴政之言让扶苏一震,他刚要开口,嬴政淡淡道:“可还不仅如此!”
“圣贤学院,广招天下尊圣贤之学子,追寻圣贤留下的痕迹,学海无涯,学院入门有两座石像并排而立!”
“一座为他们的祖师,儒家创始人孔夫子,而另一个人,则是你,公子扶苏!”
嬴政看着扶苏:“没想到,你在儒家的心目当中,竟然是能够跟孔夫子平起平坐!”
扶苏轻声道:“儒家,以读圣贤书,明事理,辨是非为传承,学海无涯,学无止境,他们只是一群儒生!”
“学院立于咸阳,百家争鸣虽然不复往昔,但毕竟在天子脚下,世上遵从儒家不在少数,但反对儒家同样如是!”
“既要在天子脚下站稳脚跟,就需要有一个支持他们的人,这个人不能是父皇,那就只能是儿臣!”
“孔夫子是他们的祖师,他们把石像放置,是为了让天下学子都知道儒家的由来,至于儿臣!”
“只是为了告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圣贤学院的背后是公子扶苏,公子扶苏的背后,则是大秦始皇帝陛下!”
嬴政一笑:“如此说来,倒是你在无形之中问朕借势?可天下都知道,朕重法家,以法治国!”
“你刚才还说,为人子者,无改父之道方为孝,那你现在重儒家,岂不是与朕相悖?”
扶苏连忙道:“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以哪一家治理天下,自然是父皇说了算,儿臣不敢妄言,也没资格妄言!”
“只是儿臣觉得,读书可明智,读书可明理,读书可消除戾气,读书更能辨是非,知法度!”.
“人无知,所以无畏,人无畏,因而无法,人无法,动乱之根源,知法方能守法,守法方能国泰,民安!”
“儿臣重儒家,只是希望儒家能够把礼,义,忠,信,仁传遍天下,让天下百姓都能知道守礼,忠君!”
“并无要以儒家取代法家的想法,天下若无法度,那么便没有了约束,没有了约束,那就都会更加肆无忌惮!”
“儿臣知道法度为重中之重,只是也觉得,儒家所学,也同样重要,仅此而已,并没有想改变什么!”
嬴政缓缓点头:“你向来是懂分寸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有数!”
他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递过来一副弓箭,扶苏怔然,随后伸手接过弓箭,看向了嬴政!
嬴政淡淡道:“你在上郡,曾让人盗取了胡姬的两支箭,就是用那两支箭射杀了头曼和克里昂!”
“朕知道,你箭术不错,前面有五个靶子,你也看到了,靶子经过特殊编织,内有乾坤!”
“其中一个靶子后面藏了一个人,他的人曾经对你出手一剑,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还他一箭!”
“他死,则是他的命,他若不死,我也已经惩戒过他,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觉得如何?”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扶苏恭敬应道,随后看向了那五个靶子,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赵高就在其中一个靶子后面,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始皇帝是想留赵高一命的,他对自己的人确实都很是维护,但扶苏却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他太清楚前世的赵高对大秦做了什么,哪怕是李斯可以放过,赵高也绝对不行,此人,太过危险!
特别是,始皇帝还能掌权数年,如果给赵高机会,在这数年之中,他完全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