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知道宇文景不死,新朝秩序难立,以张老太傅为代表的老旧派还想着重振宇文皇室,在他们眼里,北宁皇朝不是正统,是谋朝篡位之臣。凤妤也知道近日张老太傅等氏族老臣在密谋救出宇文景,已在说动禁军和锦衣卫,这两支队伍有许多氏族子弟,各大氏族若是联合起来,宁州的军队还没进京,谢珣很难应付。
他拿下皇城后已派人去宁州调兵五万,盐城的兵马最快来回也要十来天回京,高将军是宇文皇族的人,已被林和礼遣回驻地,若是氏族反扑说动高将军,他必然会应答。所以谢珣登基大典不能出错,必须要风平浪静地举行,宇文景必须要死!
谢珣因忌惮她的缘故,一直留着宇文景的命,谢珣投鼠忌器,林和礼让她去劝谢珣,凤妤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为了新朝的稳定,宇文景必须要死!
江南正在打仗,新朝刚立,若是外患未除,又生内乱,对整个皇朝都是灭顶之灾,就算谢珣要取代宇文景,林和礼也极力让事态以最快的速度平息,皇城内乱一日,谢珣就拿下禁军和京都卫,没有让事态扩散发展,他和谢珣都明白,这事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内耗影响到江南战局。
可氏族的老臣未必会这么想,在他们心里,正统比江南内乱或许更重要。
“姑娘,宇文景与你蛊虫相连,若是他死了,你也活不成,这可怎么办?你也劝不动皇上。”冬雪有些着急,语气不善地埋怨林和礼,“林大人也真是的,他自己去劝皇上,为什么要来为难你。”
在冬雪和夏竹心里,凤姝,凤妤和如意比谁都重要。
“那能怎么办?谢珣登基大典近在咫尺,就让那群老臣密谋,在他的登基大典上作乱吗?”凤妤淡淡说,“若是老臣逼迫,说动禁军和锦衣卫,知许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们不要看如今内阁,钦天监都在掌控之中,京都卫也是他们自己人。禁军和锦衣卫态度本就很模糊,特别是禁军,若他们不叛乱,我们就赢不了宇文景。如今若是禁军被老臣说动,他们在登基大典上又突然发难,知许在都城里孤立无援,我们怎么办?林氏两位长辈回来,林和礼就不是一家之主,他为什么会急着说服禁军投了谢珣,就是知道父亲和叔叔回来,他做不得主,尽可能地做实谢珣登基,事成定局,让他们只能接受事实,谁知道谢珣不肯杀宇文景,宇文景不死,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推翻,宇文皇族占据京都几百年,根深蒂固,他们胜在血脉正统。林大人应该找过知许无数次,让他杀了宇文景,若不是别无他法,他不会来打扰我。”
“可宇文景死了,你怎么办?”夏竹也很着急,“我们还没找到蛊虫的破解之法,拖到独孤靖来京都也可以啊。”
“可后日就是登基大典,我们没有时间等独孤靖了,那群老臣一定会在登基大典发难,难道要我们要坐视不理吗?他们坚持正统,以死相逼,要谢珣放宇文景,谢珣能把他们全杀了吗?他不是宇文景,不会做这种滥杀无辜的事,况且推行新政,还需氏族配合,万万不能得罪氏族。你们不要小看舆论,我们也曾用舆论,赢了宇文景,让百姓知道他叛国内乱,让他失去民心,若他们联合起来逼迫,舆论四起,我们所辛苦筹谋的一切都会白费了。”凤妤柔声说,“江南战事未平,二哥说这一场仗着实难打,我们京都若再乱一次,宇文景余党死灰复燃,知许有什么不测,二哥就在江南就举了反旗,外敌未平,我们内乱先打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冬雪和夏竹神色有异,姑娘说了半天,也没说宇文景死了,她怎么办?她们家三姑娘从来都不是舍己为人的。
凤妤夜不能寐,起来吹笛,冬雪和夏竹原本守在院外昏昏欲睡的,瞬间精神,两人对视一眼一言难尽地捂着耳朵。
就算是捂着耳朵,也觉得魔音刺耳。
幸好院落离相国寺主殿比较远,就这刺耳阴森的配乐,还挺像是送丧的,阴森应景。
“姑娘,你的笛子吹这么好,回头多给皇上吹一吹。”冬雪诚恳地建议。
“是呀,每日都给他吹一吹。”
凤妤已有一段时间没吹过了,感觉有点生疏。
冬雪说,“姑娘是天纵奇才,就算几年不曾摸过玉笛,功力仍在,一点都不生疏。”..
凤妤被夸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姐姐爱吹曲子,且又擅长,冬雪和夏竹品鉴能力极好,觉得她吹的好听,定是好听了。
翌日一早,凤妤随着相国寺的僧人们一起送妙云师父上山下葬,送她最后一程,回来后用了斋饭,这才不紧不慢地下山,还给凤老夫人带了相国寺的斋饭。
回府后,凤妤让厨房热了斋饭,送来老夫人院内,老夫人年事已高,胃口不开,平日里吃食少油少盐,非常清淡,非常喜欢相国寺在斋饭。相国寺的斋饭做得非常好吃,一道豆腐和蔬菜做的红烧肉,烧起来也有肉的味道,口味不重,又能解馋,老夫人就好这一口,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常去相国寺了。
祖孙两人用膳过后,凤妤陪着老夫人出来散心,扶着她沿着河边走,“祖母,如意再过五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