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宁百思不得其解,京都那一夜后,他和谢珣几乎无交集,何时得罪过他?为何谢珣对他一副要痛下杀手的狠劲。
这种狠劲,与立场无关。
更像私仇。
“你是中州主帅,我是宁州铁骑主帅,日后迟早要在战场上过招,如今你孤身一人闯我府邸,这是挑衅,我们出去打一架,生死由命,如何?”谢珣神色严肃地提议。
府中待客的茶叶,是西州的特产。茶汤浅红,如血在水中稀释,闻着还有一股青草的香气,方楚宁修长白皙的手指压着陶瓷茶杯上,轻轻点了点,“不死不休?”
“是!”
方楚宁轻笑,倏然看向门口,“听风,你觉得呢?”
谢珣脸色微变,慌忙侧头看去,却空无一人,他被方楚宁耍了一道,方楚宁忍俊不禁,“别怂啊。”
他和方楚宁若是不死不休,不管今日谁死了,朝廷与宁州这场战事立刻就会爆发。
“对了,当初在扬州,谢谢你救了君君。”方楚宁敛去脸上的笑意,认真地说,“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有需求,但凡我能做到,一定还你。”
当时没有人想到扬州疫病会那么严重,且全部封城,那一年他在中州还举步维艰,调不动大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铭将军封锁城门,拦住从扬州和两岸涌来的灾民。中州得到消息关闭城门时,疫病已在城中传开,他在中州守城练兵,几乎不曾和家中有联系,也不知道方玲君就在扬州城中。
他本以为江南驻军很快就能平息扬州之乱,各大城池没有人敢出兵,都怕疫病在军队中蔓延,这一场疫病也给中州带来非常大的灾难,城中一样缺粮,缺药,他分身乏术。等稳住城中疫病时才知道方玲君被困扬州,那时谢珣只身在扬州的消息也传开了。
后来扬州的事,他听方玲君一五一十地说过,若不是谢珣和凤妤,她会死在扬州,那一年的扬州也会死很多人。
这件事在京中传开时,宛若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许多人脸上,那一年扬州疫病,京中人人自保,囤积粮草和药材,一开始林和礼筹备物资时捉襟见肘。谢珣也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持剑去抢了氏族粮仓。
林和礼是遍访各大家族,威逼利诱,总算筹集足够的物资,及时送去扬州。
后来听闻谢珣不顾自身安危在扬州救灾,氏族无地自容,这事朝野上下集体失声,非常尴尬。
“行,正好有件事,你帮得上,以后别见我二哥。”谢珣神色一喜,想也不想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啊,这做不到。”方楚宁果断拒绝。
“骗子!”
“换一个!”方楚宁挑眉,“等等,为何我不能见听风?”
“二哥与你从小兄弟情深,如今我们立场不同,我不希望他左右为难。”谢珣重重地强调兄弟二字。新笔趣阁
“多心了吧,你二哥何时左右为难。”方楚宁轻笑说,“他会果断放弃我,自信点,没人比你重要。”
“你在嘲讽我!”谢珣不悦,觉得方楚宁这话非常嘲讽,二哥答应带他中秋爬山,一次没去过,却和方楚宁在一起。
当年西岩山,二哥也是选方楚宁进西岩山,不要他。
“所以,因为听风偏心我,所以你看我左右不顺眼?”方楚宁心中了然,被谢珣这阴阳怪气的模样取悦了。
“想多了吧,就凭你?”
“你这么气急败坏,我不得不多想。”方楚宁心情愉悦,“行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你哥在哪,带我去见他,你不带,我自己去找。”
“那你自己去找!”
“告辞!”方楚宁起身,出了正厅,他没来过城主府,却一点都不担心会迷路,他站在廊下看着漫天飘雪,朝一名侍女勾勾手指,笑着问,“你们家二公子在哪儿?”
侍女看着方楚宁的笑容,心如鹿撞,“在梅园。”
“梅园在哪?”
“那边……”侍女指着前方,“穿过两道月门就看见了。”
“谢谢!”他翩翩有礼地道谢,缓缓走进雪中。
梅园很好找,风中传来一股幽幽的梅花香,越是靠近,香气越是浓郁,方楚宁远远就看到一片红粉交错的梅花林。
谢珏站在梅树下,看着如意在堆雪人,他已堆砌起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雪人,兴冲冲地在雪人头顶插着两支梅花。
一阵狂风吹过,梅花簇簇而下,落了他一身的粉白,谢珏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方楚宁和方玲君来了。
上一次中州一别,离开时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楚宁走过九曲回廊就看到谢珏的背影,也看到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孩子在堆着雪人玩,他喊了一声听风。
谢珏和如意同时转过身来,方楚宁看着谢珏轻轻一笑,可等他看到如意时,方楚宁的笑意又渐渐凝固在脸上。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