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如果有人这样与闵永柏说话,他一定会嗤之以鼻。虽然自己不算什么割据一方的巨擘,但也称得上仇威运麾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平日里与弗埃统合之人交涉,对方对自己都是带着恭敬。
可今日,面对夏晖不屑的话语,他有的只是恐惧。
这个年轻人,为何实力如此之强?
刚才的金蝉脱壳也失手,他心中清楚逃跑恐怕是做不到了。而对方既是为摩彦寻仇而来,那么求饶也应无用。
剩下的交涉条件,只剩下一个。
“我所知的所有情报都给你,放我一命,如何?”
“情报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夏晖毫不留情回道,只要对方的情报是在身上而非脑中,有幻创槌在手,任何媒介他都可以解析。
“今日,莫非就是我的大限将至?”
“不是将至,是已至。废话至此为止吧,该结束了。”
“哼,想要我的命,你也多少付出一点代价!”
一声呵斥,闵永柏身形一晃,瞬息换位至对方身后,锯齿剑锋上撩的刹那,身形一分为九,九道身姿各自舞动不同剑式。
围杀剑阵,眨眼即成。
而夏晖压根不去判断对方的真身究竟是哪一道,枪尖下压的瞬间,一旋烈风鼓动。九道身影,全部都是他横扫进攻的目标。
铮——
一弧寒芒怒嚎,纵横剑芒尽灭,破碎的点点残影丛中,闵永柏身形暴退,望着眼前跃击追来的对手,他竭嘶底里一吼。
霎时间,幽寒弥漫虚空,一抹剑影毫无征兆凭空突起,致命森然瞬间将追击之影贯穿切开。
然而,没有哪怕一点猩红飘舞,破碎的虚影映衬在闵永柏的眼中,叫他立刻明白自己这一击亦是失手。至于对手可能重现的方位,恐怕只有一个。
扭身翻转,剑锋撩动抚上一记劈斩。
然而,鸣动霜刃切过的唯有空无一物的虚空,在他身后,并无对手身影。
“你最后的绝招,就此为止了吗?”
一个冰冷声音响起,夏晖凌空而落,抡动的长枪弯曲为一弧赤虹,势若重锤,审判骤降。
咚!
锤击正中,败北身影重砸坠地,再一次扬起大片烟尘。
只是在这一次的烟尘中,一道巨影猛然起身,上百簇寒芒攒射齐发。
眨眼间,虚空中皆是出射剑锋,连绵不绝。
“守护者?在我眼里,它一样不堪一击。”
冷笑一声,夏晖并没有呼唤任何一个守护者,业火红缨卷动在枪尖末端之际,威武龙吟响彻天穹。
幻炎为式,蛰龙起兮,破阵,击!
轰——
炎爆席卷,轰鸣吞噬所有出射剑锋,如虹炙热贯穿击落之处,一道耸立大地之上的巨影胸口赫然多出一枚缺口,续而整个崩碎。
回首所望,倒塌的守护者身侧,闵永柏面如金纸。
黔驴技穷,败局已定。
“或许,我们还有可以商谈的可能?”
“交易是需要筹码了,而你,没有。”
乒——嗤!
一线炙热驰骋,飞舞的尽头,点点火光散去,霜寒重归。
折断的锯齿剑锋钉入大地,侧起锋芒映衬出的,恰恰是自己主人的无头尸身倾倒。
完成斩杀后,夏晖来到了闵永柏的尸身前,挥手一振。
呼——
焰光卷动,残骸焚烬。而在他抽回的手中,几枚精巧饰物残余着些许灵力。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价值不菲的情报,回去后一看便知。
“你的实力好像较之那晚,更进一步了。”
看着夏晖轻而易举将闵永柏斩杀,饶是哲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想当初,对方初临银色城邦,得自己相助才成功逃脱。后来激战混沌法城,自己只能望其项背。
如今,怕已是云泥之别。
“运气好罢了,机缘够了,先前的付出都成了回报。”
轻声一笑,夏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招呼着对方前往空中的天霆号所在位置。
不过,没有立刻请对方进去,毕竟原本一人位的设计扩展成两人座后,又塞入了三个人。现在再加上第四位的话,着实是太过拥挤。
何况,这桐盐城的事还没完。
“等吧,时间到了,就可以宣判了。”
“你真想屠城?”
闻言,哲空大为吃惊。
没有否认,可也没有承认,夏晖回道:“人是需要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他们从罪恶之花中得到远胜先前的财富与享受时,就该清楚有朝一日,惩戒会降临。”
“可是,这里可能还有无辜者……”
“所以,我给了他们时间。真是受压迫的无辜之人,现在该逃走了。舍弃不下荣华富贵的,那就只能与那些财富共同埋葬于此了。当然,那些偷奸耍滑的,一样罪不可恕。”
显然听到了他得话语,古梓欣嘴角一翘,天霆号的脑袋就势转动。
在它眼中,从西门逃窜的人群中有十多道人影,呈现出特别的色泽。
一线幽光出射,于虚空中分岔的纤细射线精准无误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