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手指一颤，把脉的老头儿不可置信的喃喃一句，脸上尽是茫然。
虽然痴症不是别的病症，确实在脉象上的表征极弱。
可也不应该丁点异样都没有啊。
屏气凝神，不甘心的又仔细辨别了一阵，老头儿终于是无奈站起身来。
既然脉象没有任何异常，那自然便无法医治。
诊不出病，又谈何对症下药......
“孙老，您来试试吧。”
把位子让给一位年龄更大的大夫，老头儿羞愧退至一边。
而这位孙大夫坐下后没用多长时间便也站了起来，表情同样愧疚。
“脉象平稳，顺畅有力，老朽也不知容妃娘娘的病根在何处。”
“我来试试......”
很快，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一个个老头排着队给姜屏月把了脉，得到的结果也都分外一致——
屁都没有把出来。
“这......”
几人面面相觑束手无措，同时心里也越发忐忑。
毕竟从张景鸿的脸色来看，若不能医好姜屏月，他们注定是要倒霉了。
若是打板子的话，自己这老身板定然是遭不住的......
缩了缩脖子，有人已然吓得脸色惨白。
他们虽不觉得张景鸿会杀人，但哪怕不杀人，别的惩罚也扛不住啊。
“你呢？”
另一边，见众人都缩在一旁不敢吭声，张景鸿便知道了结果。
抬头看向唯一一个尚未把脉的“刘神医”，他淡淡问道：“你在等什么？”
“......回皇上。”
刘老头表情淡定的冲张景鸿拱了拱手：“老朽已经知道娘娘的痴症是因何而起了。”
“呵呵，连脉都没把，便敢夸下如此海口。”
张景鸿或许是听说过刘神医的种种传说，当即冷笑道：“刘大夫，你可莫要把朕当做是那些什么也不懂的贩夫走卒。”
“老朽不敢。”
刘老头依旧镇定：“老朽不需把脉，已然通过望气术看出了娘娘的病疾所在。”
望气术？
目光一顿，张景鸿对此倒是有所耳闻。
传闻是一门可以观凶吉、卜旺衰的大神通，远古修士修习者极多。
只是现如今早已失传。
“你......”
骗人骗到自己头上......冷眼看着刘老头，张景鸿下意识的便准备令人将这个骗子拖出去杀了。
不过下一刻，他却又有一丝迟疑。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此事天下皆知。
况且治病之事一试便知真假，若是糊弄百姓也就算了，可面对自己......是个正常人都不敢在此事上说谎。
“那你倒是说说，此疾要如何治？”
深吸一口气，张景鸿冷漠说道：“你需要什么药材异宝只管说，但凡这天底下有的，朕都能给你找来。”
“回皇上，您说的那些都用不着，老朽自有法子除去娘娘心病。”
刘老头语气认真：“不过此法乃是天机，旁人不可观，因此还需皇上与诸位同行去殿外稍等片刻。”
“什么？”
张景鸿瞬间皱起眉头：“只留朕一人在旁都不可？”
刘老头斩钉截铁：“不可。”
“......那好。”
张景鸿也算果断，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便起身往殿门走去，只留下一句“朕便信你这一次”。
死马当活马医，张景鸿决心让刘老头试一试。
而他都要走了，其余人哪里还敢在这待着，立马便都跟着往外走。
很快，殿门合起，屋中变得针落可闻。
“娘娘......”
站在床榻边，刘老头看着纱帐后的人影，声音清晰回荡在沉香弥漫的空气里。
“老朽不知您为何装痴，但想来应是为了隐瞒一些事情。”
“此事老朽本不该插手，可怎奈眼下这已关系到老朽的性命，因此老朽只能斗胆与娘娘做个交易。”
“等会儿皇上进来，还望娘娘可以恢复如常，以证老朽确实医好了娘娘的病。”
“而老朽则会告诉皇上，说您的记忆不知为何被人掩去了一部分，需得经过数月、乃至数年的调理才能慢慢找回。”
“至于是哪一部分的记忆......娘娘您说了算。”
“如此一来，您可以保住您的秘密，老朽也可保住老朽的性命。”
“可若娘娘不答应，那恕老朽便只能如实禀告皇上，到时娘娘恐怕就要吃点苦头了。”
“老朽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望娘娘三思。”
说完最后一句话，刘老头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站着，仿佛笃定了姜屏月一定会给他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