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血四溅! 足足十余颗幼小的头颅应声而落,断首的脖颈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殷红的鲜血,由于口中塞着布条之故,这些孩童竟是到死都连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来。 方才那女童的头颅亦是滚到了檐河边缘,不多时候便被水浪打湿了头发,无神的双眼睁的老大,黑白分明的瞳孔之间浸着猩红的血丝,仿佛在冷冷地望着这些涂山界的村民。 轰! 蓦然之间,恶浪骤起! 翻腾的水浪逐渐化作了一轮瀚水旋涡,其中散发着难以言明的可怕气息! 下一刻,大河之上有煌煌神音轰鸣而落,毫光绽放,一尊身着云纹玄衣神袍、头戴垂珠冠冕的持杖神灵在那旋涡中央显化而出,神光浩荡之间,一双泛着神光的双眸静静地俯视着跪了一地的涂山子民。 “河神在上,愿佑我涂山子民不受水灾之苦,永世安康!” 老祭司放下蛇头拐杖,亦是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那神光激荡的河神并未理会于他,而是扫了一眼下方的十余个孩童头颅,袍袖翻起,滚滚恶浪卷过,径直将其摄了过来,嘴巴瞬间张到极大,一口便尽数吞入了嘴中。 “实是美味,就是颅骨硬了些,一并嚼碎了吞下肚罢。” 宽袍大袖的河神神情威严,三两下就将那十余个孩童头颅嚼烂咽了下去,随后还不自觉地打了个饱嗝儿,残留的血腥气息自唇边渗出,使其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老祭司抬头仰望着檐河神灵,祈道:“神灵在上,可否先行收了神通,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水灾即刻便至了!” 诸多村民亦是神情绝望,纷纷磕头祈求。 河神怔了一怔,下意识地回头一望,瞳孔不由得微微收缩起来。 方才自己所现身的瀚水旋涡不仅没有消失,此时竟然反而变得更大了些! “我明明已经消去了显化神通,这怎么可能?!” 河神一甩玄衣大袖,踏浪行至已经膨胀到数十丈方圆的旋涡之前,神情变得愈加惊骇! 随着瀚水旋涡急速涨大,下方的檐河之水亦是随之奔腾咆哮,短短数息工夫已是将数十个靠得近些的村民卷了进去! 轰! 数息之后,在河神震骇不已的目光之下,那瀚水旋涡终于不再涨大,而是径直爆裂开来! 无数水花漫天飞散,落入了大河之间,下方疯狂漫卷的檐河之水亦是逐渐停息,缓缓褪了回去。 “潮音道兄,若不是此处刚好有着传送神通的波动,我等欲要穿过这大千世界的界壁,还要好生费上一番工夫。” 水浪散去,两道身影由透明之态逐渐凝实,显现而出。 其中那身着乌黑道袍的俊朗青年面带笑意,张开双臂,仰望着碧蓝的天穹,“这等雀跃的元气,如此清香的气息,更是没有命锁的禁锢……我自命界诞生至今也有千百年时光,却从来都不曾体会过这般舒适的感觉……” 在其身侧,那身着金线白袍的清美少年眸光晦暗,并未理会于他,而是径直望向了宽袍大袖的玄衣河神,神情微变,道:“山河土地的敕守神灵,不该是这般才对……” 方才不可一世的玄衣河神被那白袍少年目光一扫,忍不住浑身上下都打了个寒颤,只感觉自己体内那微薄的神力疯狂窜动,甚至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 白袍少年的身形骤然消散,下一刻便径直出现在了玄衣河神身侧,其伸出手掌搭在玄衣河神颤抖的手臂之上,根本未曾在意面色惨白的玄衣河神。 探察片刻之后,其眉头皱的愈加紧,喃喃道:“难道就连天地规则都被更改了么……” 玄衣河神几乎要哭出声来,颤声道:“上神饶命!我是得了敕旨的檐河正神,若无上庭的法旨,上神万万不能杀我!” “上庭?!” 听到这两个字,季月年眸光微冷,“此界有辟临洲、沧流洲、泠月洲,此处是哪一洲?” 玄衣河神定了定神,口中道:“此处乃是辟临洲边缘的涂山界,毗邻沧海,难道上神当真不知么?” 失魂道人行至近前,看了一眼宽袍大袖的河神,道:“潮音道兄,如今境况如何?” 下方的数万涂山子民早已被诸多变故惊嚇数次,此时已是远远散了开去,极是惧畏地朝着此处望来。 季月年并未开口,而是朝着玄衣河神冷声道:“那‘上庭’有多少年岁了?” 玄衣河神察觉到其语气之中的冰冷寒意,颤了一颤,道:“根据记载,应当已有三十个元会了……” “简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