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腥血溅洒,都成血旺了,黑漆漆的,臭不可闻。 随即头颅落地,骨碌碌在地上滚动。 “……” 剑客随手挥洒剑上的污渍。 刚成的妖邪,就算力大,可毕竟是肉体凡躯,又不是铁打的,寻常刀剑也最多砍起来困难一些,又怎么经得住这位身怀绝技的剑客? 而在此时,诡异的事又发生了。 那无头的尸身却没有倒地,反而仍旧转过身来,面朝着他,地上的头颅也滚来滚去,嘴巴一张一合,双眼盯着剑客和道人。 “唉……” 剑客叹息摇头,持剑上前。 仅仅片刻—— 一堆残肢烂肉在地上蠕动,而侠客大马金刀,就坐在摆放那具棺材的板凳上,身体后靠,一手持剑一手拿酒,仰头灌着。 但见电闪雷鸣,照出夜里雨点的痕迹,风吹草动,而他从容依旧。 这便是这个世界顶尖剑客的风采。 难怪纵横柳江,不曾一败。 宋游忽然意识到一点—— 也许刚好在今天来到这里、遇上这口棺材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位剑客。自己不过是恰好旁观罢了。 而这一潇洒的瞬间已被他记了下来。 这时剑客已饮完酒,转头看他: “先生既知此处有邪物出世,还要在此过夜,是专门在这等它不成?” “算是。” 宋游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拿起竹杖,在地上轻敲两下。 “笃笃……” 那地上的残肢烂肉便立马不动弹了。 剑客顿时又眼神一凝。 江湖也好,庙堂也罢,奇人异士其实都不少,他也见过驱妖除鬼的人,既有佛道高人,也有民间先生,他们手段各有不同。 有些懂些土方法,知道不同妖鬼怕什么,知道怎样对付他们。有些会用朱砂画符,有着不同的作用。有些也会念几句咒,用一些小法术,还有些会开坛做法请神请灵上身,总之各有各的本事。至于哪个方法更好使,其实更看个人造诣。 却从未见过这么轻松的。 似乎真就只是用竹杖在地上敲了两下,不点香烛,没有符箓,不念法咒,也不见什么清风神光,好像十分普通。 剑客不禁露出思索之色。 这时面前又篷然一声响,那些残肢碎肉竟都烧起火来,发出难闻的臭味。 仅仅几息时间,就已烧得干净。 “足下好剑法。” “先生亦是好本事。” “不知足下师承何方?” “不便透露。” “是我冒昧了。” “没有的事。”剑客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先生路过此地,特地留下等它现世,是想藉此机会为民除害?” “差不多。” “可先生为何不一开始就动手呢?” “因为它未必会醒,惊蛰雷声只起催化惊醒作用。若它醒来,出此门去,天雷自会收了它,在下只需让它不乱跑就是了。若它不醒,也会被雷霆之力惊散阴气,此后也不会醒了,人死为大。”宋游摇了摇头,“我现在在想,也许在这里等着它的不是我,而是足下你。” “何意?” “冥冥中自有天定。” 外头稀稀拉拉的有了雨声。 宋游盘膝坐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只感悟这方天地的灵韵。 剑客重新坐在地上,也靠墙不动了。 但他睁着双眼,却并没有睡。 旁边篝火还未熄灭,隔得虽不近,倒也有温度传来,驱散了几分雨夜春寒。 刚才那邪物起来时,外面的燕子飞了起来,在门口悬停不走,叽叽喳喳,不知叫些什么,后来邪物伏诛,它又不见了。 如今那道人也闭上了眼睛,眼前除了那一小堆火仍在燃烧,便只剩下布兜里的那只三花猫还依旧从中探出头来,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好像觉得和他对视很有趣一样,也或许是实在找不到别的事做了。 “轰隆……” 不知不觉屋外夜幕已黑成了墨,雷霆不断降下,闪电勾连天地,狂乱分叉,照出群山轮廓,也映出风雨无数。一道又一道,都劈得好近。 有时剑客甚至觉得闪电就落在门口,或是就在头顶炸开,把屋檐的影子都打在了门外地上。 反倒是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