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君晔从宫中传话来,说被关在天牢里的星回想要见我,不知怎么的,皇后居然同意了。 霖潇觉得一个阶下囚已经不成气候,所以他很放心的让瑾川陪我一起进宫,他要和我娘研究怎么把一只凤凰绣的不那么像个鹌鹑。 霖潇说:“不知道这丫头给皇后和太子许了什么,我看她这天牢坐的舒服,十有八九会被放出来,刚好有这个机会,你们去看看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瑾川的毒解的不错,据老太太说也基本上已经解了,虽然他面色日益红润,精神头也挺好,但他不想让皇后知道徒增烦恼,所以去找老夫人,想要几付看起来会精神萎靡的药方,结果老夫人不想开给他,直接拿来了言若若的胭脂水粉,干脆利落的给他画了一个病殃殃的妆。 黑眼圈,白嘴唇,好端端的一个大将军,活像被人吸干了精血,我对着他这张脸笑了一路。 君晔在天牢门口等我,现在他看起来在宫中还挺自由。只是不知道这自由是真实的还是被刻意授意的,我总觉得周围的走来走去的太监总有几个是皇后的眼线,所以我们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地牢的,但这个女人虽然被关起来了,君晔和瑾川都不放心她,要求陪我同去——这时候他俩的意见倒是挺统一。 皇宫的天牢完全不同于外面的地牢,里面像是密不透风,浓重的血腥味闷的人透不过气来,还有夹杂在里面和风一起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和濒死的喘息,死亡的气息像是浸透了每一寸砖缝,地面一直湿漉漉的,脚踩上去有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黏腻感,我尽量不去想我踩上去的是不是泥土。 星回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 她正在对着一面铜镜认认真真的梳妆。作为一个被关在天牢里的犯人,她的状态未免有些太好,衣服整整齐齐,头上甚至还戴了发钗。 她听见了我们的动静,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 我和她对视,我面无表情,而她对我展开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虚伪的笑容。 但不知怎的,她那张往日看上去甜美的脸在我眼里面现在完全变成凶神恶煞,我觉得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阴森森的鬼气,甚至她的周围弥漫着一层毒雾。 我摸了摸身上装着的防毒药囊。 “你想见我?”我开口了。 “是啊,我想见你。”她说。 “见我干什么?有什么对我忏悔的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合作吗?”说着她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君晔,接着说:“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君晔,为什么还要来陷害我呢?每天把自己装的像朵无辜的小白花似的,转头一声不响的就要将我置于死地——你可真够心狠的。” 我对她也笑了笑,这倒新鲜了,她自己就是一只行走的毒蝎,居然还指责别人心狠。 好大的脸。 君晔怕我冷,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我的肩膀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星回一眼。 星回就突然有些发疯了。 “你怎么敢!你这种人怎么敢——你以为我会输吗?我不会输的,我从来就没有输过!我——” “到现在你还嘴硬。” 原本隐在黑暗处的瑾川实在忍无可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低着头,就像看着地上的一滩烂泥一般看着星回,然后说道:“我告诉你,现在占取主动权的不是你,而是我们,我们哪怕什么都不做,把你直接送回桢国——你来猜一猜,如果桢国的皇帝知道你压根就不是他的血脉,他会怎么做?” 星回一下子就愣住了。 血色退潮一般从她脸上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闪过愤恨,然后就转化成茫然,她像是完全不知所措——或许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本能,她求救班的转头看向君晔,而君晔的表情告诉她,她最大秘密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君晔,我……”她急忙开口,脸上露出一丝哀求。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君晔懂,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星回一眼,说了来这个地牢以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喜欢你,和你是不是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星回漂亮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 “白烟呢?白烟那个贱人呢?”她怒道:“我一定要杀了她!你们许了她什么好东西,让她连这件事都敢说?你们去把她带来,看我不把她的嘴给撕掉——” “她已经死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打断了她:“就在前两天,她服毒自尽了。” 星回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死的好啊,死的好,这也算便宜她了,”她恶狠狠的说道:“一个敢出卖主子的狗,自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