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晔默默的看着我,神色晦暗。 其实我知道我没使多少力气,但君晔还是放开了我。 “你......说!” 我费力地扯住他的衣袖,说,“你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白烟把我推下去的!” 他似乎呼吸一窒,猛地转过头,我看见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像是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但他很快转过头看着我,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该喝药了,秋笙。” 我怔怔的看着他。 “是你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秋笙,”君晔低声说,“你——” “谁告诉你是我滑下去的!外面下了雪,她推我的时候会留下两个人的脚印!”我有些激动的吼道:“你可以派人去——” “......被扫掉了,”君晔看着我,说,“那一片被扫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扫的干干净净? “谁......谁救了我?”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救我的人,是谁?那个人是不是看见......” “是星回。”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觉得发烧的脑袋更晕了:“你说的哪个星回?府上有叫这个名字的侍卫?” 君晔看着我。 “只有一个,”他说,“就是那个星回。” ......她侍女把我推进池子里,她自己再救我上来?这符合逻辑吗? 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她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没事干逗我玩? “你失足落水,被出去逛院子的星回所救,就是这样。” 君晔将那碗药慢慢端过来递给我,平静的说:“喝吧。” “我不要!” 我愤怒的拒绝道。 君晔长长的叹了口气。 “秋笙,你乖一点......早上你自己起来,然后去了后院,池子里的水在严冬不化,你有些好奇,所以凑过去看,谁知道你脚下打滑,然后......” 君晔语气平板,陈述的非常流水账,好像亲眼看见我这样做了似的,我震惊的瞪着他,半晌才说:“......我是掉进水里,不是撞在墙上,你以为我是傻了吗?明明是——” “好了!”君晔打断我:“你发烧了,秋笙。” 什么意思,我发烧说胡话? “我真的看见白烟了!她还在假山那里——” “你讨厌白烟,而且那个时间白烟的确在后院,你看见她不奇怪,”君晔说:“但是,实际上是,白烟说看见你靠近水池,星回想上去问你,你突然脚下打滑,然后整个栽了进去——这就是当时的情况。” ...... 我是真的失忆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我差点死了,君晔,”我喃喃的说,“差一点点......真的。” 君晔闭了闭眼。 “你当时很危险,”他说,“但是星回她的确将你救上来了......现在......我不能只听你对白烟的指控就把她怎么样,她是星回的贴身侍女,你明白吗?何况......” “何况我没有死?” 再说什么叫星回把我救上来了?我那会虽然被水灌的半死不活,但我很清楚的感觉得到拉住我的那只手力气有多大,那绝不是星回那个娇滴滴的公主能有的。 “我没有......” “你不会骗我,我知道......但秋笙,你应该明白的,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容易,星回,对于我来说她的确......首先她是个能帮助我的人,其次才是我的族人......但这些加起来,就已经能够支撑她在我这里有些小小的特权——比如拒绝我‘冤枉’她的侍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笙,你就当......这一切是因为她能帮助我,”君晔说,“我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你,我现在,还没有为所欲为的权力——现在,为了我,我希望你也能忍一忍......” 很显然,他并不十分相信星回,但在现有的条件下,他也绝对不会在没有任何有利于我的证人出现的时候因为我的“私人原因”对星回的侍女做什么,因为那个侍女是星回的贴身侍女,而不是公主府的人。 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诚然,我和星回比起来,我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相当于一个负担——这段时间君晔和我相处得太愉快,以至于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