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老白家对面大宅院溜来。 他先是去了赵村长家,想求一求赵村长在县令跟前说说好话。 赵德福觉得尤老爹吃错了药,他是村长又不是知府,村长连吏都不是,怎么能在县令大人跟前晃悠。 县令大人赞他“教化有方”,不代表他就以此在县令跟前得了脸能说上话。 就算能说上,他也不会替尤麻子求情。 好好的神树村, 三番两次给刘鸿大人长脸的神树村,竟然出了尤麻子这颗老鼠屎。 幸好大夏废除了连坐,否则连他这个村长也一锅端了。 按照赵村长的想法,尤麻子就该严惩,都是乡里乡亲的,竟然害起人命来不眨眼。 这样的祸端不祛除,指不定神树村得被他霍霍成啥样。 尤老爹哭求赵村长,赵村长不为所动, 大道理讲了一番尤老爹听不进去。 “你求我没用, 我又不是县令的爹在刘大人跟前能说上话。我告诉你一个巧宗,你去找老白家对面那家人,他们家能在县令跟前说上话。”赵德福挥挥手打发走了尤老爹。 赵村长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尤老爹真的去了老白家对面。 他站在大宅子前,望着高门明瓦,满院子闪出的黑衣人,唬了一跳,泄了胆。 在门口磨蹭半天,不敢进。 想去求老白家,看到老白家紧闭的大门,鸦雀没声的,站了一会子,恨恨地回家去了。 刚来到上房,就听到尤金桂说的那番话。 “你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巴不得你堂哥死了,咱家磨坊都归你。我告诉你, 做梦!你现今是老白家的人,别惦着老尤家的东西。”尤老爹气的心口直喘。 方才尤金桂提到尤麻子要被砍脑袋,心里认定闺女是诅他好侄儿,这让尤老爹的火气更旺,骂起人来毫不客气。 尤金桂不吱声。 钱氏看到尤老爹这副样子,知道他在村长那里碰了壁,回来冲闺女发邪火呢。 “金桂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看你在外头奔波,家里的银子扔出去,没个响声,觉得不值罢了。”钱氏劝道。 对于家里银子花出去,她也心疼。 冷眼旁观这么多年,尤麻子根本就是个坑货。她一直想让剩下的俩闺女其中一个招婿,怎耐尤老爹不同意,铁了心要让尤麻子承继香火。 自打尤麻子的爹娘死后,尤老爹更是将他当成亲儿子看待。 “不值!不值他也是我尤家的人。都怪你肚子不争气,生了七个,一个带把的都没有。你要是能生个儿子,我能这样为难?” 尤老爹每次都拿生不出儿子堵钱氏。 钱氏每次都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能不想生儿子么?没有儿子能怪谁,怪你命里无子。我要是有儿子有人撑腰,我能趁着你的愿把闺女不是嫁给老鳏夫就是使计嫁秀才的,我在村里脸都被人踩地上了……呜呜呜……”钱氏心里有无限委屈, 说着说着呜咽起来。 她的几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要是有个兄弟撑着,也不至于在婆家没地位。 “行了,你俩别吵了。整天就是为了儿子吵吵吵,再吵吵也吵不出儿子出来。”尤金桂不耐烦的说。 尤金桂是几个嫁出去的姐妹中,第一个生出儿子的,这让爹娘在村里脸上有了光,因此她总觉得在爹娘跟前地位不一般,说话荤素不忌。 “咱家没儿子,你俩的错各占一半。娘的肚子不争气,爹的命不争气,你俩谁也别嫌谁。” 钱氏继续呜咽。 尤老爹脸色十分难看,冲尤金桂说:“正好你来了,你堂哥现今在牢里押着,生死没定。他是我尤家男丁,我不能看着他死。想找女婿帮着给县令求求情。” 尤金桂心下一沉。 她对婆家人有意见,不代表她就要替堂哥出头。 她现在在白家自身难保呢,她爹的这个要求对她有点难度。 “爹,不是我不帮。我堂哥他勾结拐子拐的是我小姑,你知道我小姑在白家是个啥地位?那比金蛋还宝贝。你信不信,我要是敢提,二壮非得休了我不可。”尤金桂说的倒是大实话。 尤老爹却听不进这话,冷笑:“你当了秀才娘子别给我拿乔,你当初是咋能当上的秀才娘子,你堂哥可没少出力气。现在你攀上高枝过上好日子了,你就不管你堂哥的死活了。” 尤金桂被亲爹说道脸上,十分不痛快。 缓了一口气,随即说道:“爹也别拿那事来堵我。我攀高枝?还不是你生不出儿子眼馋老白家儿子多,想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