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做人不能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比较好。
田丽被人看得脸红脖子粗,巴不得原地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哎呦喂,这以后家门都不敢出了。
她是真怕被人在后脑勺偷摸一棒啊。
造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呢?
田丽用头巾包头,后面趁着大家看还钱的热闹时,她一个人先偷偷溜走了。
她不是丢不起这个人。
而是怕被揍。
许大强还完钱,王镇长道:“以后好好做人吧,欠人的,早晚是要还的。”
天空中淅淅沥沥飘着冰溜子,天空阴沉,四周的山上是弥漫的浓浓雾气,仿佛要将整个村子包裹住一样。
许大强面色铁青没吭声。
王镇长对张强道:“这村子以后就交给你管了,每个月一号,记得来镇上开会。
下午你们两个办一下交接手续,年后记得让他去采石场劳教七天。”
张强道:“好。我送你们回镇上吧。”
王镇长道:“不用了,还有人会开拖拉机吗?”
一旁还没离开的陈保国道:“领导,我会。”
王镇长道:“那就让这小伙子开拖拉机送我们回镇上,你跟许大强办交接。”
张强道:“好的镇长。”
“别这么客气,以后喊叔就行。”
“是,叔。”
张强将拖拉机的钥匙给了陈保国。
拖拉机后车厢铺了一层麦秸秆,这帮人坐里面就不颠屁股了。
等他们上车,陈保国拿住摇把插到插口,结实有劲的胳膊摇着拖拉机把手。
摇了六七圈,拖拉机突突突响起,车头的水箱里慢慢冒起热气儿。
拖拉机发动起来,张强跟他们喊着说了几句道别的话,目送拖拉机出村。
许大强还坐在戏台前面,张强看着他皱眉。
说真的,跟着这老头子好几年了,他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他。
可看到他此时安静坐在这里,胡子拉碴,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张强道:“叔,村里的印章……”
许大强从包里掏出钥匙,丢给张强。
“都在带锁的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反正,以后这个村你说了算。”
张强接过钥匙,平静一笑。
“叔,那你就错了,这个村谁说了都不算,大伙儿说了才算。”
张强知道,他其实啥也不是。
他既然被选中了,肯定会好好干。
至少,记工分的时候公平公正,不会因为谁跟自己关系好,就多记两分。
当然,也不会因为谁跟自己关系差,就给人少记两分。
因为、缺德!
张强知道,村里也没啥好交接的,他跟其他两个大队长将搬出来的长条凳和桌子收回,再次出来时,许大强已经不在位置上了,他佝偻着背,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冷冽的冰溜子打在脸上刺骨冰凉,陈保国半眯着眸子,冒着小雪将几人送到乡镇府。
他也没着急回来,转身去国营理发馆剪了头发,刮了胡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就是一双眸子里多了一丝成熟。
人这辈子,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
这一年他不顺,但经历过田小云的事情后,他好像不再着急了。
他想,一个男人,除了结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保国给了五毛钱,戴上毡帽,出门摇起拖拉机掉头回村。
田文君晚上果真包了饺子,不过是萝卜馅料和油渣馅的。
下午社员大会结束回来,她将肥肉切下来炼成猪油,瘦的分两半,一半炒成肉臊子,一半炒成肉片。
炼油的油渣,就被她剁碎跟焯水的萝卜丝和在一起调成饺子馅。
饺子皮是玉米面的。
玉米面拿开水烫过,这样就不会散开。
玉米面包的饺子还不能下锅煮,只能下锅蒸熟。
陈保国回来后,去公社大队还了拖拉机。
张强看他理了头发,刮了胡子,人精神很多,笑呵呵道:“呀,你今天热血复活了?”
陈保国道:“去去去,别开玩笑。”
张强揽住陈保国脖子,说道:“一队队长给你当好不好?
以后咱几个一起带咱们村人种地。”
“不要,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才不想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真不干?”
“真不干。”
陈保国是真不想干,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
张强有些惋惜,说道:“那好吧,那我让大庄干。”
陈保国扑哧笑一声:“这个可以有,你们两干,我跟着沾光。”
“也行,我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