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姨娘见冀鋆和冀忞迟迟不语,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哭诉是否是打动了二人。
尹姨娘悄悄琢磨之中,不由得扬起了一张满是泪痕的俏脸儿望向冀鋆和冀忞,映入尹眼姨娘眼中的是两个姐妹一副漠然的神情。
此前,尹姨娘猜测的震惊、诧异、同情、鄙视,哪怕是厌烦等等,原来所料想的这些反应全都没有!而是一副根本没有听到甚至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一副模样。
尹姨娘大感意外,在她看来,这样两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即使是高门大户里的,又看到过多少龌龊事?
即使狠心如斯,听到悲惨的遭遇不同情也不惊讶,但是对自己突然之间对二人的下跪也得有点反应吧?
比如,手足无措?
总之,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忽然,尹姨娘看看自己和二人之间的距离,尹姨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转而又想,记得洪相林说冀家姐妹二人以前教给丫鬟们唱“劳动号子”,而且是大声唱,声音越大,威力越大!
丹桂苑最得脸的几个丫鬟,没听说活计做得有多好,嗓门子个顶个的大!还曾经把恪吉居的两个丫鬟的耳朵给差点喊聋了!
尹姨娘想起家中祖母年纪大了之后,耳朵比较背,大家跟她讲话必须喊着说。
尹姨娘有时候使出吃奶的劲头去喊,她祖母还觉得“跟蚊子”似的!
难道,二位小姐的耳朵也背?
嗯,差不多!
尹姨娘明白了这一层,顿时有了主意!
她依然抬着头,凄凄楚楚地看着姐妹二人,接着用膝盖向冀鋆和冀忞膝行两步,并且抬高了声音道,
“二位小姐,妾身并非有意为难您二位,妾身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凄苦,满院子没有人能够帮助妾身!妾身去求了夫人,可是夫人自然是护着她的儿子,如何会为我这么一个命薄如纸的小女子去训斥相林少爷?我也不求锦衣玉食,我只求三餐温饱,不被打骂!妾愿意终身侍奉您二位!只求您能帮我脱离苦海!”
尹姨娘说着又向前移动几寸,此时冷不防,右膝盖处硌到了一粒石子,石子虽不大,但硬且尖锐,尹姨娘骤然吃痛,身子竟直直地冲冀鋆扑了过去!
冀鋆和冀忞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时刻戒备,见尹姨娘向自己这边倒下,立刻接连退后几步!
尹姨娘反应也快,迅速用手支住地面,慢慢将身子稳住。然后,忍痛跪着,痛苦而又有点委屈地看着冀鋆和冀忞,一副“你二人为何如此待我”的委屈神情。
冀忞微微蹙眉,这副神情,她不喜欢。似乎是自己和堂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啊!我知道了!你想碰瓷!哼!休想!”
芍药忽然恍然大悟地大喝一声!
尹姨娘“……”
碰什么?
还没等尹姨娘想明白“碰瓷”是啥,也没等尹姨娘开口相问。
说时迟,那时快,芍药一转身,背对着尹姨娘,接着用手使劲地推了冀鋆和冀忞一下,冲海棠大声喊道,
“海棠!快带小姐走!”
海棠一惊,来不及多想,懵懵懂懂地拉起冀鋆和冀忞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后,冀鋆和冀忞停下来,看着尹姨娘依然一脸茫然地跪在那里!
芍药却没动弹一步,背对着尹姨娘站在那里,几人正好看到芍药已经憋红了脸!
“不要!”冀鋆大喊一声!
可惜晚了,就听着“噗噗噗”!一连串的“屁”从芍药身后传来!
冀鋆忙将脖颈上戴着的犬笛拿出来,几声长短,附近闻“气”而动的狗听到笛声,迅速地安静下来。
而那边,尹姨娘和丫鬟被“熏”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尹姨娘因为是跪着,正好处在“屁”的下风口上,可以说,一大部分的“气”,都喷向了尹姨娘!
尹姨娘身子一晃,向一旁歪倒在地!
恪吉居内,洪相林看着双眼泛红,额头青肿的尹姨娘道,
“那两个丫头当真连扶都没扶你?”
尹姨娘垂首道,
“是的,少爷。冀家两个小姐非常谨慎,戒备心也非常重,妾身一直在哭诉,甚至给她们下跪,她们都无动于衷。不仅她们不伸手,而且也不许丫鬟动手。更加可恶的是,那个叫做芍药的丫鬟还向妾身放了好几个特别难闻的臭屁。喷的妾身直到现在,嗓子也疼,鼻子也疼,眼睛也十分难受。”
一旁的王姨娘看到尹姨娘这般狼狈,有点幸灾乐祸,想笑又不敢笑。
看着洪相林神情严肃,但是对尹姨娘没有发火,但是也没有怜惜,一时间又有点感触,心知如果今儿去见冀家姐妹的是自己,怕是,洪相林也是这副冷漠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叹息。
“你说,冀家那两个丫头对她们的丫鬟都那么用心,她们的“好邻居”还免费给乞丐,给路人吃喝,怎么会对尹姨娘的遭遇无动于衷?难道是你们向冀家丫头泄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