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公公知道,广宁郡王连上官淑妃都不惯着,焦贤妃更是不敢触霉头。
宏公公瞬间打好了向焦贤妃汇报的草稿:
冀家姐妹忙着照顾沺黎县主,无暇顾及其他!
宏公公可以再编编自己如何不小心惹恼了沺黎县主这个小姑奶奶,结果手下被沺黎县主,不,广宁郡王府的护院给打了!
嗯!就这么着了!
冀鋆看着小脸红扑扑的竹叶, 心中已经绕了几个圈圈,旋即一本正经地问道,
“可请郎中为县主诊治?是否需要派人取药煎药?”
竹叶一怔,眼珠转了转立刻道,
“当然请了!县主一晕倒,就立刻把隔壁的徐郎中请来给县主诊治!他刚给马——, 那个嘛!就是吧!刚给桓世子瞧完病!说桓世子牙口, 不对!是牙齿有点问题!”
冀忞使劲绷住,低下头,肩膀微不可查地抖着……
冀鋆,“……”
咳咳,徐郎中,不是咱们“好邻居”请来给马还有庄子里那些牲畜家禽看病的吗?
顾不得那么多了!冀鋆和冀忞忙带着人奔向“好邻居”后面。
后面的一个房间内,沺黎县主直直地躺在床上,虽然床边竖着一个屏风,不过屏风也形同虚设。
因为,周彪此刻守在里面,李宓是沺黎的大表哥,和沺黎县主自幼一起长大,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就剩下一个周桓,周桓跟沺黎县主论起来能算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妹。也不用顾忌什么。
所以屏风就等于是一个摆设, 不过却可以坐坐实实的把宏公公给拦在外面。
冀鋆和冀忞跑到沺黎身边一看,只见沺黎县主面如金纸,口唇发青,确切说,是青紫色。
还真是一个惟妙惟肖的“紫绀”!
此刻, 沺黎县主忽然发出一声“啊!”
这声“啊!”,拐了十几个弯儿!
冀忞见状有点紧张和担心地忙道,
“怎么了?县主?”
沺黎县主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冀忞的话,接着又用一个发颤的声音来了一个“噢——!”
这一声“噢”也是十七八道弯儿,还发颤,颤得得令人心都跟着抖!
冀鋆嘴角直抽抽,这是扎心还是拔牙啊?
我让你这两声喊的牙都酸了!
然后沺黎县主又来了一声,“呜!”
这一声的弯儿倒是没那么多,但是成功地让冀鋆思念起家乡的“绿皮火车”!
唉!回不去的童年!望不见的家乡!
冀鋆也顾不上思念和感伤,只深深感慨,要不说演员的基本功之一就是一定要贴近生活!一定要仔细观察呢!
此前这位沺黎县主肯定不知道“心疾”是什么的情况。
真的要是“心疾”严重到面如金纸,口唇发绀的地步,也就是说类似严重心衰的程度,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喊出这么中气十足的调调?
不过好在宏公公看样子肯定是不懂医理,这么仓促的时间之内,宏公公也根本想不到沺黎县主在帮着冀鋆造假。
宏公公此刻更加担心广宁郡王不放过他。广宁郡王的手段狠辣,就冲他能把周彪乳娘的儿子双腿打断这一手,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宏公公心里明白, 冀鋆等人也明白, 广宁郡王打断他一个太监的腿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冀鋆相信宏公公此刻是发自内心的惊慌失措。
周彪忽地气呼呼指着宏公公骂道,
“你胆子够大啊!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你看你把我妹妹吓成了什么样子?我妹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全家等着陪葬吧!”
宏公公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不敢抬头,只是口中连连喊着“求世子爷饶命”,“求县主饶命”,“大公子救命”之类的话。
忽然间,只听芍药道,
“世子爷,他家三族也好,五族也好,也没有多少人啊,也赔不起县主的命啊!”
冀鋆内心觉得直抽抽儿,这简直是神补刀啊!
这还不算完,周桓又淡淡地道,
“他没有,就用其他吓唬县主的族众加在一起凑吧,总之一直凑到郡王爷满意为止。”
宏公公此刻已经磕头如捣蒜,砰砰的,磕得冀鋆和冀忞的心都跟都跟着颤悠!
很快,冀鋆就见地上出现了血迹。
看样子宏公公这是真的害怕了!已经把头磕得出了血!
冀鋆内心虽然大乐,但是,因为沺黎县主的这一出,不是她安排的,也不知道周彪和周桓他们有什么打算,接着怎么往下演,于是,只好满面忧愁地敬业地做着背景墙。
李宓适时开口对宏公公道,
“行了,行了,你先别急着求,先让郎中看看县主的情况!你这么闹腾,耽误了郎中诊治县主,你罪上加罪!”
宏公公忙连连应是,跪在那里,点点血滴顺着额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