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夫人心中沉重无比,此一时彼一时,今日若是弄不好,纪家就会沦为京中笑柄,想到此,她转过脸面向盛老夫人,冷笑着讥讽道:“盛老夫人,盛将军,原本我想着不管如何,入了我纪家的门就是我纪家的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都是我纪家的事,找不着你们盛家;然而,今日都闹到这份上,那我也不怕家丑外扬了,我要好好问问你们盛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强横无理的顶撞长辈,狂妄霸道掌掴小姑,这就是你们盛家的教导出来的女儿?还是这就是你们盛家的规矩?”
纪老夫人重重一拍面前的桌子,“我纪家家风严谨,可教不出这种飞扬跋扈,狅悖忤逆之辈。”
“哈,这下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被禁足了,要我看,这么狂妄被关都是轻的!”宝栖公主突然开口道:“刚刚差点被你的一面之词蒙骗过去。”
众人也在瞬间几乎都和宝栖公主一样的想法,被软禁什么的此时便也说得通了。
而且盛云昭顶撞长辈,掌掴小姑子这种事,可以说是在挑战众家底线,谁也不想娶个这种儿媳,看着盛云昭的眼神里多是些谴责。
其他人也不由赞同的议论道:“如此,纪国公一门还是很仁义的。”
听到这些论调,纪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太后与妹妹交换了一个神色,都从对方的老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还是太嫩了,不自量力的还想蚍蜉撼树!
至于盛家,那就是顽固不化,死心眼!
两年前拉拢他们,可他们却不知好歹,既然不站在自己这边,那她就让他们知道这大楚是谁说了算。
可是转而,太后的面色就带了些薄怒,“盛老夫人,如此这就是你盛家教女无方了,你现在就向纪国公一家赔礼道歉吧。”
嗯,等下治罪盛家便有了由头。
若是真让太后这句话做实了,那盛家将来不止沦为京中笑柄,在京城里也将面临无法立足的地步。
在场之人都明白,盛云昭更懂这个道理。
她早就知道太后定会站在纪老夫人那边,这可没想到太后身为上位者竟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寻思偏向偏袒纪家,丝毫不顾身份。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大楚已然烂到了根子里。
盛云昭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下方那些群臣,此刻明显神色各异。
她并没有之前的忐忑不安,此时冷静而清醒。
太后再想以权压人,她也不能天下公理去!
盛老夫人当即看向纪老夫人,沉声道:“我盛家的家风经得起天下检验!
我相信,这其中定有因由,没有听一面之词的道理,不防问问我那孙女,等她说完了再做定夺。
若真是她有错在先,我盛家定会向纪家负荆请罪;可若是你们纪家欺人太甚,那我老婆子在此恳请在座的诸位来评个孰是孰非!”
说着,盛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对着前后左右席位的达官显贵们福身行礼。
在座众人论年岁多半小于她,论身份,有高有低,不管心中如何想,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不管是面子功夫还是什么,也都当不起这位老妇人的礼。
一时纷纷起身还礼。
太后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一下握紧,手背青筋纵横,好个盛老夫人,太狡猾了,她拉上这些人,明显这是暗示她处事不公允?
太后沉声道:“哦?既然盛老夫人如此说,那哀家就问问盛云昭,免得有人说哀家偏向了谁去,盛云昭你可对你的小姑动手了?你可顶撞长辈了?”
盛云昭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回太后娘娘,我掌掴纪窈,是她出言侮辱我父。
我顶撞长辈,乃是纪轩宠妾灭妻,纵容妾室僭越,多次对我挑衅。
而身为长辈的他们不但不阻止,还处处抬举,甚至还让她掌府中庶务!
而今日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们为了打压我,抬举她,竟然也将妾室带在身边。”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什么,那个姑娘竟然是纪轩的妾室?”
“诶呦,原来打扮隆重的女子竟是个妾室啊?我还以为是纪家哪房的正头娘子呢。”
听人这么一说,原本没有怎么留意到姜晚音的人也都发现了她。
“这纪国公府到底是何意啊?参加如此重要的场合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带在身边算什么?”
“纪家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阿猫阿狗也能来的?”
“难怪盛家女如此行事,再是与民同乐,一个低贱的妾还打扮成这样?
还有,她头上的步摇是她一个妾能用的吗?”
听着舆论一面倒向盛云昭那边,纪老夫人等几人都慌了。
大意了!
这种事本来没有什么,若是没有盛云昭出其不意的点破,就算有人知道姜晚音的身份也没有人多事来置喙一句。
可盛云昭点破了,今日来的都是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