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泰安十年初春,乍暖还寒。
纪国公府偏僻而无人居住的院落,漆黑安静。
“滚开!”
男人克制的咬牙低斥声从房里传来。
只是盛云昭此时已然被药催的意识混乱无视了他的话。
在她的意识里,面前的男人是她的救赎。
也是她最后的浮木。
男人额头冷汗津津,衣衫不整,推拒的手臂青筋鼓起,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体香和淡淡的兰香交织成令他难以抗拒的独特气息,阵阵萦绕在鼻息间,如火上浇油。
只是没过多久,房里便传出男女粗重的喘息声……
盛云昭整个人如蛇般紧紧缠着男人。
男人狂野霸道,眼底弥漫着兽性的猩红,狠狠的将她吻住。
此时身下的女子像是成为了他势在必得的美味,猎物,似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突然,盛云昭发出一声隐忍的痛呼,双手狠狠的掐住男人的背脊。
男人停顿了下,声音低沉沙哑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等会儿我和你主家要了你可好?”
盛云昭待那股痛意过去,缓过来了些,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堵住他的追问。
看来他当她是这府中婢女了?
男人眼神晦涩了下,但动作温柔了些……
两道人影亲密交缠,相互掠夺。
盏茶过后,男人低低的闷哼传来。
房里安静了瞬,房门被倏然拉开。
盛云昭狼狈的身影逃也似的冲出了昏暗的屋子,跌跌撞撞跑进了夜幕里。
她必须要快些逃离这里,晚半刻就被人撞破。
另外,她刚刚睡的不是别人,而是凶名在外,暴戾恣睢,令南炎闻风丧胆的淮南王越忱宴!
那可是未来搅动风云,令天下动荡的男人!
盛云昭躲在后院的桃树后,用力的按着擂鼓般狂跳的心脏,死死的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是因这晚发生的意外而害怕,而是因为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六年前,她十八岁这年。
这年母亲还在,弟弟还未出事,她也不用等到临死前通过姜晚音的嘴知道那么多真相了。
算算时间,眼下正是她嫁进纪国公府的第二年,纪老夫人大寿这晚。
而这一晚是她人生中一个转折的夜晚。
当时她发现被人算计后,怕极了,先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找夫君纪轩。
可等待中,她被那阵阵汹涌的浪潮摧毁的神志不清,她那点些微的希望破灭了,理智告诉她,她的夫君是不会来的。
怕被人发现她的异样,盛云昭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便来了这里,谁知就遇到了同样中药的越忱宴。
她就这样在意识混乱下与越忱宴有了肌肤之亲。
她怕越忱宴哪天知道这晚之人是纪国公府的世子妃,从这天开始,她躲在了深宅极少出门。
可前世这时,就因为她从这间偏僻的院落出来晚了半刻,却被她的庶妹盛月馨给撞了正着。
当时她衣裙不整,辫无可辩,只来得及将人拉走,可盛月馨却借此表明她昭然若揭的意图,要嫁给纪国公府世子纪轩,也就是盛云昭的夫君。
当时盛云昭听了盛月馨的话,分外震惊,愤然斥责,“天下的男人死绝了不成,要嫁给你的姐夫?”
然而,盛月馨却恼羞成怒的对她嚷道:“你自己没本事得到世子的心,成亲两年了连房都没圆,现在又偷人,有什么脸不让我嫁?
况且就算我不嫁过来,世子也会纳其他的妾室,与其便宜了别的女人,凭什么我不能?”
她竟还当这是便宜,听到平时乖巧的庶妹说出这样的话,盛云昭惊怒交加。
可盛月馨大约是感觉拿到了她的把柄,无所顾忌的拿此事要挟她。
那时的她为了不让盛月馨将此事宣扬出来,她便妥协了。
可自此令将门世家的盛家以及她这个世子妃都沦为这座皇城里最大的笑话。
这时,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过来……
是盛月馨,她果然又来了!
盛云昭强迫自己迅速的收拾好心情,眼神里多了一抹幽寒。
待庶妹的身影刚刚走过去时,盛云昭瞅准了机会,毫不迟疑的给了盛月馨一闷棍。
她早就想狠狠打盛月馨一顿了,前世她之所以容盛月馨在自己面前蹦跶了那么久,不是她怕她。
而是因为她不想知道纪轩对盛月馨也不会另眼相待,不过是她作茧自缚罢了。
但这辈子,既然她又要故技重施,她自然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的同时为她今日发生的事扰乱视线。
盛云昭扬起棍子对着盛月馨的屁股就打了起来。
直到没力气了,她才停手。
前世她就质问过盛月馨,是不是她给自己下的药,她却一脸茫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