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三县之内人心惶惶,骚乱不止。其中一县官,草拟急折寄往京畿,屡遭拦截。终于县官深感不妙,委托密友暗中传至京中。 皇上方才知道福建出了大乱,当场震怒,从东厂抽调人手南下查办,东厂提督曹康提议:“皇上,长陵王李勍此次返京,原为探视瑞王之患。若令其长留京中,恐有不利。为国为民,不如遣其往东南剿匪,方得两全其美。” 曹康就是皇帝心底的蛔虫,皇帝想什么,忌惮什么,曹康无一不知。 若是剿寇不利,便能顺理成章架空李勍的兵权,至于使李勍败阵之策,曹康有的是法子。 然而不过半年时间,李勍手段凌厉果决,将曹康一党安插在项营的耳目揪出大半!好在长陵王当场斩首了一个细作,剩下的都被东厂刺客暗杀了。 - 琼州,总督帐营。 李煦领着林金潼来到了帐营之外。 门前的锐兵立马将二人拦在了外头:“世子殿下,此时王爷正在和总兵商议军务,属下有军令在身,除非有紧急军情,否则不得打扰。” “可恶,连本世子也不能进去吗!”李煦气鼓鼓说着,见那士兵一丝不苟地摇头,自己咽下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了,“好,那我等着。” 林金潼这才佯装惊讶:“五叔,等等,你竟然、竟然身份如此尊贵?” “这个么……”李煦有些尴尬地抓头,“之前嘛,我不太方便说,大侄女,瞒了你一路,不好意思了。实不相瞒,你爷爷是瑞亲王李敬,你四叔是长陵王李勍,你呢,其实是本朝的永宁郡主。” 两人排练了一路,在林金潼的带领下,李煦入戏已深,一口一个大侄女。 林金潼闻言,眼中恰时流露出一丝温暖与感慨,缓缓道:“曾以为在这世间孤身一人,未曾想,在这茫茫人海中,我仍有这么多亲人在身边。”他拉住李煦的手,“五叔,还能见到你真好。” 李煦一时感动:“大侄女!” 一边演,李煦心中一边赞叹,这回这个真了,太像真的了,林姑娘演技之一流,他都快分不清真假了! 此时,总督帐营帘子紧闭。 林金潼耳力极佳,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对话的声音。 一道重而老练:“若非王爷察觉我军中有人勾结倭寇,设了两份海防图,此番还不晓得要死多少百姓!曹党养寇自重,蔑视我朝律法,乃是死罪!还是王爷缜密,未将这些曹党奸细并未真正斩首,而是将其秘密槛送燕京,等到了皇上面前,人证物证俱在,他曹康百口莫辩!” 另一道嗓音,低而沉稳,透过帐幕传出来:“项将军,此次倭寇之舰已被击退,数旬之内恐不敢犯疆界,大人于此地、此地……添设瞭望之塔,锁定海疆。对这几条倭寇已知的防线,应“空城之计”,外示轻敌,而暗中调精锐至关键地,待敌入圈后,一战而决。再其次,军中应当彻查,探求或有之内奸,尤其是或与倭寇有交之岸边军队及部署……” 他话语如清泉击石,不急不缓,对策万分周密,项如海心生敬意,感慨万千:“王爷雄才,真乃天下罕见,有王爷带兵,是我朝海疆之幸。” 二人一番长议,李勍最后叮嘱道:“向宫里递的军报,将军记得,务必写‘倭寇五年之内不敢再犯’,而不能如实写二十年太平。” 项如海自当了悟:“王爷放心,下官的军报写的便是五年。” 项如海走后,军医进来为李勍换药。近侍方才走近身禀道:“王爷,世子爷来一会儿了,已经等睡着了。” 闻言,李勍这才想起五弟来了,李煦竟敢私自出封地,好大的胆子!他皱起浓眉:“让他滚进来。” 帐外,李煦被喊醒,他打起了精神,对林金潼道:“大侄女,若是四叔认了你,你就是我侄女了。” 林金潼压低声音问:“五叔,四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李煦掩着嘴道:“你四叔吧,快三十了还没娶妻,以前过门了一个,面都没见过就死了,他在藩地没人管着,没人疼他,脾气不大好。” 说罢,李煦单手撩起帐帘进去。 林金潼跟在他身侧,刚一抬眼,便看见男人上身赤-裸,坐于榻旁,正抬臂换药,这抬起的臂膀肌肉坚实而流畅,有如洗砂之石,而他全身又仅以素色亵裤束腰,露出狭长腰线。其侧肋伤口未愈,绢衣染上鲜红,在海上行军晒黑的皮肤泛着一层光,爬着些陈年伤疤。 林金潼看得目不转瞬,慢慢抬头,好奇地望向男人刀锋似锋锐的侧颜。 李煦见状大步向前,担忧道:“四哥,你受伤了?” 李勍方才侧过头瞥向他,冷眉冷眼道:“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