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毕竟她只有一十六岁的记忆,还带着些许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习气。
见薛宴惊要扶起燕回,那蓝衣女修连忙挣扎着向她说着什么:“不……害人……不行……”
一句话被她说得支离破碎,但薛宴惊反应很敏锐:“你是说这东西逸散出去会害了其他人,让我不要带师姐出去?”
蓝衣女修已经无法回答,薛宴惊飞掠到她身边,伸手帮她拉扯着已经堵住她喉口的那一截东西,这玩意儿滑不溜手,眼见再这样下去她已是要活不成了,薛宴惊发了狠,干脆用火去烧。
鬼蜮、鬼蜮……薛宴惊在自己有限的记忆里迅速寻找着相关内容,却只记起几个月前,方源曾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五师姐迟迟未归,是不是遇上了鬼蜮那些东西。
她被师姐师兄保护得太好,甚至连“鬼蜮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她对鬼蜮的印象,还停留在一百年前上学堂时从书中看过的内容——鬼物溷入人间门,为害甚众,幸得真人并力,悉数驱敌。
薛宴惊气得想锤自己的脑袋一把,人生有时就是这样,遇到事情,才想起长脑袋是要拿来用的。
好在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她正尝试着帮助蓝衣女修,想从其口中得知更多情况,一旁有个昏迷的修士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此人正是尚未离开秘境的位玄天宗弟子之一,薛宴惊认得他叫作卫风,她本该高兴,却本能地觉得不对,果然,下一刻,“卫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动了动胳膊,又试着迈步走路,竟似对这具身体不大熟悉似的。
“……”薛宴惊心下一沉,已经猜到了什么。
果然,不多时,“卫风”似乎适应好了身体,又拔剑挥动了几下,习惯了以后,直直向薛宴惊攻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附体,只能是附体。怪不得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燕回都感受到了恐惧,想到自己的躯壳被鬼物所占据,顶替自己活着,蒙骗甚至戕害自己的师友亲朋,那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卫风师兄,是我,我是薛宴惊。”她想试试这东西到底有几分神智,又能冒充到何种地步。
对方似乎怔了怔,迟钝地点了点头:“嗯。”
他停顿了片刻,直勾勾地看向她,一字一顿道:“薛师妹。”
“卫师兄,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你。”
“……”这东西在逐渐长进,对话也渐渐流畅,如果她没来,没看到眼前这一切,来日它再出现时,会不会已经学得人模人样,能够顺利地混入人群,混入他们玄天宗。它的目的是什么?
薛宴惊觉得自己也要恐惧了,可惜腰间门流光玉玲安安静静,仿佛因着刚刚亮了一路已经被耗尽了能量似的。
“卫风”已经攻了上来,可惜附体毕竟不会增强实力,薛宴惊一手扯着那女修脸上的鬼物,一手拔剑将他轻而易举地抽飞了出去,“卫风”动作还不甚灵活,跌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只是直起脖子死死地盯着她。
下一刻,他再度晕倒在地,暗红色的东西蠕动着,从他的眼耳鼻喉处爬将出来,聚合成一团后,猛地向薛宴惊扑了过去。
这鬼物能识别强弱,竟是抛弃了卫风,把薛宴惊当成了更好的目标。
薛宴惊抬手,剑气、烈火符、引雷符、储物戒里的法宝一股脑地向那东西砸了过去。
那鬼物被砸飞了出去,她定睛一看,起效的竟是在鲸饮楼里买的那只蒸包子的木桶,她是靠实物攻击把那玩意儿给抡飞了。
也对,如果剑气、灵符一类好用,那姜长老也不至于晕倒在这里。
她略作思索,趁那鬼物再度进攻,御剑如风,唰唰唰地把它剁成了无数截,趁它重新聚合的工夫,又拿了那只用来蒸包子的木桶把它扣在了里面,转念一想,又顺手洒了把盐,盖上盖子,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东西蒸熟。
不等薛宴惊查验成果,下一刻,晕倒在地的修士们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她身后的女修也已被彻底控制,拔剑捅向她的腰间门。
要怎么办?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扣在桶里?这样有用吗?
薛宴惊没有随身携带这许多木桶的习惯,何况这也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还有没有救?
从小到大,她都不大习惯退缩和放弃,如今亦是如此,对着鬼物不肯退缩,对着师姐不愿放弃。
自归师门起,燕回对她诸般维护,处处真心,薛宴惊怎能为了保全自己,就轻易定了她的死亡,绝了她的生路?
数剑齐发,燕回也已经站在她面前,化神期的风雷一剑直捅向她的心口,那电光火石的一瞬,薛宴惊反而冷静下来,侧身避过长剑威势,意随心动,并指点上燕回的额头。
薛宴惊的指尖泛着金光,随着这道霸道的金芒,有暗红色的东西丝丝缕缕地被从燕回五官里抽了出来,又顺着薛宴惊的指尖没入她的体内。
燕回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薛宴惊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
薛宴惊浮至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