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甫心妍带着李景天回家的时候,院子中已经一片缟素。皇甫心妍,当即心下一沉,赶快快步朝着卧室跑去。
皇甫家的佣人比以前少了许多,再加上皇甫夫人生病,医生叮嘱了一定要静养。是以,偌大一个皇甫老宅,如今却是安安静静的,甚至连微风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兜兜绕绕终于在一个房门口站定,房门的外厅围着一大群人。
李景天觉得这情景有点眼熟。之前他给上官若华治病的时候,也是这样。
但当时学院派在白市的地位还颇为尊崇,自从云中山拜了自己为师之后,便与学院派彻底隔离。学院派的人经历了几次误诊,口碑一落千丈,如今早已销声匿迹。现在白市的医疗界可谓十分混乱,没有了之前学院派一家独大、只手遮天。说好听的叫做“各领风骚”,说白了,不过是一群人在争着顶替学院派,成为白市医学界的下一个领头羊。
而在这群人当中,王庆发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
没有人知道这个王庆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据他自己说,是从一个海外仙人那里学习的医术。所实行的医术和阵法,也都是不为人所知的,但却有绝佳的奇效。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习惯了他的荒唐不羁。
只要能看得好病,跟谁学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而后,王庆发也在成功救治了两三个世家大族的人之后,在白市名声大噪,并成功成为了皇甫家的座上宾,顺理成章成为皇甫夫人的主治医生。
当皇甫心妍赶到的时候,一群年轻的医生,正围着王庆发,讨论着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我看……夫人这个样子,已经药石无灵了,再用仪器,怕是不好啊……”
“不上仪器,难道让咱们眼睁睁地看着夫人咽气吗?我虽然从医的时间段,但是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要不……再试试行针,说不定能行。”
“放肆!皇甫夫人身份尊贵,是可以随便让你试验的吗?”
……
皇甫心妍愣愣地停着这些话,仿佛都是在说,她的母亲命不久矣……
“王医生,我……我母亲她……难道真的……”她的声音不停地啜泣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王庆发的双手搀扶着皇甫心妍,眼睛不自觉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双老迈的大手下意识地在嫩滑的手臂上摩挲了几下,方才神情哀怨道:
“皇甫小姐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夫人这病实在是……唉……”
节哀?
李景天一挑眉!
人还没死呢,就节哀了?
更何况,自从踏进皇甫家,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死气。皇甫老宅中生气盎然,没有一丝煞气的侵袭!
这说明,皇甫夫人很有可能病得并不重!
至于这个王庆发,分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老色批!
这样的人,竟然在白市被人封为座上宾?
白市现在堕落成这样了吗?
他心中冷笑,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王庆发早就发现了李景天对自己不敬,现在竟然还敢对着他翻白眼儿?!
被人崇敬的日子长了,王庆发当即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你是谁?”
“哦,对了!”皇甫心妍赶紧将李景天推了出来。“这位就是李景天,江南省武道擂台赛的第一名,精通武道和医术。之前上官家和欧阳家的奇怪病症,都是他给治好的。我想着如今目前的情况不大好,不如让他来看看,两位也可交流一下。”
王庆发这下子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都说一事不烦二主,现在王庆发还在,皇甫家就赶紧找了另一个人过来,这不摆明了就是信不着他吗?
要真是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过来也就罢了,却偏偏找了一个这么年轻的人。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更何况,上官家和欧阳家的病症,他也曾经听闻,不过就是使些小伎俩罢了。
都是同道中人,谁不知道谁的那点事儿?
当下,他看着李景天的目光也微妙了起来。
“原来,是同行啊!”他似乎意有所指地看向李景天。
但李景天却没理会,直接抛下众人,朝着皇甫夫人的床前走去。
“你干什么?”皇甫家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王庆发却第一个冲了上去,拦在了门口。
李景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连头都没回。
“皇甫心妍,你们家这病到底看不看?不看别耽误老子的时间。”
为了请来李景天,皇甫心妍甚至赌上了所有的尊严和幸福,怎么可能白跑一趟?
“看看看!当然要看!这个……王医生。”
他颇有些歉意地看向王庆发:“您就只当我们是病急乱投医。您也说了,我母亲这个症状,只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就当让我们死马当作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