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许多人尚在睡梦中。
赵管事昨夜审讯完郑欣儿,又跑出去一趟,才刚睡下打了个盹,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管事的,不好了啊。”
赵管事骂骂咧咧起身,一把扯开门骂道:“大清早嗷嗷叫什么?”
门外的婆子一脸惊慌,“门...门外来了好多官兵。”
“官兵有什么可怕的?没见过吗?大惊小怪。”
赵管事推开婆子,一边系腰带,一边打着哈欠迎了出去。
刚往前走两步,就看到一群人迎面冲过来。
为首的年轻男子一身蓝色官袍,眉目如画,赫然是昨日才来过天香楼的沈公子。
赵管事的右眼皮不由抖了抖。
沈初对她视而不见,手一摆,吩咐自己带来的官兵。
“花园那颗西府海棠树下,立刻给我挖。”
听到西府海棠四个字,赵管事的眼皮抖得更厉害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挡在了官兵前面。
“哎呦,沈公子,不,看您这身衣裳,我应该叫您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
我们天香楼可是本本分分经营的地方,您无端带这么多官兵闯进来,简直要吓死人了。”
沈初冷笑,“本官乃陛下特派扬州钦差沈初,昨夜接到举报,说你天香楼里发生了人命案。
本官特带人前来查探,赵管事这般阻拦,莫非是因为心虚?”
赵管事两手一拍,笑着说:“昨日一见大人,小民就觉得您气宇不凡,绝非普通人。
没想到竟然是钦差大人,是小民有眼不识泰山,昨日误会了大人,大人怎么惩罚小民,小民都不敢有怨言。
但是天香楼里住着的都是胆子小的姑娘家,别说杀人,就是杀鸡她们都要吓死了。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人且先进屋,听小民和您细细分说。”
赵管事胡搅蛮缠,试图将沈初今日的行为归结到报复她昨日的行为。
沈初懒得与她分辨,向跟着一同前来的红袖使了个眼色。
“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包在我身上。”
红袖上前一只手扭住了赵管事。
赵管事扯着嗓子就开始哭:“快来人啊,钦差大人他......”
红袖皱眉,从随身小挎包里直接摸出一只红柰果,塞住了赵管事的嘴。
“你好吵,影响我吃东西的心情。”
“呜呜呜.....”
赵管事气得柳眉倒竖,偏偏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天香楼的护卫们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将沈初等人围住了。
沈初看了跟着一同而来的凌策和韩枫一眼,“交给你们了。”
凌策将腰间碍手碍脚的长裙一把拽起来塞在腰间,摩拳擦掌。
“小场面,我自己就够了,老大,你往旁边梢梢,一会儿别溅上血。”
韩枫从善如流往,意思性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师兄妹四人中,他的刺绣,呃,不,是医术最好,老三武功最好,老二慕晚....
想起师妹,韩枫眸子暗了暗,提着药箱转身离开。
“我去柴房看看那位受伤的姑娘。”
有凌策在,天香楼的护卫军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沈初不敢耽搁时间,立刻带人进了花园,找到了郑欣儿所说的那颗西府海棠树。
“就是这里,挖。”
她带的这五十官兵,是护送刑部侍郎来扬州的禁卫军。
本是要等着刑部侍郎一起返京的,但刑部侍郎的伤太重,便留在此地一直等着。
沈初昨夜就让红袖拿着她的官凭去找了负责的小队长。
小队长很负责,见了印信立刻就带人跟着红袖来了。
此刻沈初一声令下,立刻带人就开挖。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喊:“挖出来了。”
沈初走到坑前弯腰去看,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熏得她差点吐了。
她连忙屏住呼吸,见土坑内有两具交叠的尸骨,身上的衣裳尚未完全腐烂,但尸身却烂了大半,露出森森白骨。
但从尚未完全烂掉的衣裙来看,确实是两具女尸。
“将尸体小心清理出来。”
一旁的赵管事看到被抬上来的尸骨,脸色惨白地瘫软在地。
这时,门外又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沈初转头望去。
一个四十多岁,蓄着短蓄,身着绯色官袍的男人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一群男人,官服颜色不一,年龄大小各异。
中年大人进门目光扫视全场,随即落到了沈初身上。
“下官乃扬州知府蒋兴全,不知小沈大人竟已到达扬州,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沈初拱手还礼,“蒋大人严重了,是本官没有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