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初雪下了三天,最后一天是雨夹雪,寒冷刺骨。
还好苏玉禾转去当老师,不用去上工。
红星小学这两天不上课,苏玉禾在家里烤火看书,丹丹看苏玉禾那么勤快,自己也没闲着,写完了作业,就预习新的内容。
大家各做各的事情,一片祥和。
江凛从外面回来,身上湿了大片。
苏玉禾提前煮了姜汤,让江凛换了衣服,边烤火边喝,暖了身体才说:“后面下雨夹雪,队长就让咱们回来了,但是还是淋湿了。”
苏玉禾心疼地拿热毛巾给江凛捂手,之前骨折的地方,最怕下雪下雨天,不好好注意,容易犯风湿。
江凛由着她弄,问她今天在家里做什么。
苏玉禾:“事情可多了,看书,跟石爷爷学医,还有药材,得收起来,不然就受潮了。”
等天气变好了,那地上的雪足足十五公分厚,气温回升,开始化雪。
化雪天比下雪天还冷。
知青们没有早早准备的,逮着这个空组队去买煤。
许云也得去,把喜云送江家来,问苏玉禾能不能帮看一天,她得去买煤。
苏玉禾一口答应下来,许云松了口气,交代完喜云吃喝拉撒的事情,匆匆忙忙出去了。
江凛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煤球,他们夫妻俩的屋烧的就是煤球。
当时苏玉禾很惊讶:“我还以为你攒那么多柴火,用木柴烧炕呢。”
江凛回答的是:“以前是用木柴烧,但那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嘛,用啥不行?桔梗都烧过。不过现在有你,还是用煤球吧,总不能你跟了我,过得还没以前好。”
……
孟欣总算是找着机会出去了,到了县城,别人都在排队买煤球,她先去看路建荣。
路建荣在里面被折腾得厉害,之前被打残没得到及时治疗,现在的手看着很是奇怪,最近下雪,刺痛的厉害。
他整个人跟进来前像是换了个人。
干瘦的很,脸色毫无生气。
看到孟欣,眼里才有了点光:“我爸有回信吗?”
路建荣让孟欣,给路奇凯去信,让路奇凯想办法给他弄出去。
孟欣摇头。
路建荣激动地抓住铁栏杆:“是不是你没帮我寄信?小欣,你可得救救我啊,等我出去,我就娶你。”
孟欣看路建荣的模样,很是难受,嗓音哽咽:“我寄了,寄了好多封,但是一直没有回信。”
路建荣失落地倒回椅子上,心里浮现出巨大的恐慌,他爸不会放弃他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路奇凯还有一个儿子。
那他妈呢?
总不能不管吧?
路建荣不相信他妈会放弃他,脑子里飞速想着怎么样联系上他妈把他救出去。
这破牢房,他一天都不想待了。
不知道那些狱友是真看不惯他要欺负他,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在这里的日子,度日如年。
半夜被尿滋醒都不算什么了,别的恨不得让自己死掉。
但每次濒临死亡,路建荣却不想死了。
每天徘徊在死亡,又怕死的边缘,路建荣几乎崩溃。
路建荣咬牙:“你再去联系我妈,最好试着打电话,让她知道我的事情。我怀疑是我爸阻断了消息,不然我妈不会一点音信都没有。”
孟欣点头,说起苏玉禾的事情。
路建荣疯狂嫉妒:“怎么什么好处都让她拿了!一定是又是靠她那当师长的爹。”
路建荣下乡那年,本来是想去当老师的,但是没竞争过别人,只能在公社里上工。
孟欣咬了下唇,路建荣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烦躁:“你有话直说。”
“听说苏玉禾怀孕了。”
路建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低着头,坐他对面的孟欣,都看不见他的眼里的阴霾。
他沉默一会儿,语气阴沉:“不行,不能让她生下来。”
说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眼门口,像是怕人听见。
孟欣看路建荣这么说,确定路建荣是真的不喜欢苏玉禾了,心里别提多高兴:“荣哥,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听我的……”路建荣小声跟孟欣说着办法。
孟欣抿了抿唇:“这能行吗?”
……
苏玉禾在家里暖和清净又安宁,并不知道有人丧尽天良地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雪停没几天,苏玉禾跟丹丹放学回家,家里气氛显然不对。
叶云淑说身体不舒服,一直在自己屋里。
家里那么多会医的,有什么不舒服看不了?
明摆着就是心病。
苏玉禾一天没在家,只能去问石康元发生了什么事。
石康元叹了口气:“下午来了个男人,哭哭啼啼说是她娘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