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了和善的皮,封润浑身围绕的阴狠气息就连茶室这种静气凝神的地方都遮盖不住。
白晚舟的瞳仁骤然紧缩,双手攥成了拳头,愤恨地瞪向面前的封润!
乍看上去相安无事的两个人只要其中一方先提起过去,那些腥臭、罪恶、黑暗的陈年往事就像下水道的脏水全部翻滚着袭来!
她不可能忘记。
那是她做封辞行秘书的第一年,那天,封润私下找过她,要她带着封辞行去一场商业晚会。
作为秘书,白晚舟早就打听过,那场商业晚会里面有门道。
封润嘴上说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商业晚会,可事实就是一场等待封辞行的鸿门宴。
封润既要羞辱封辞行,又要用这种行为讨好某个房地产的大佬,
白晚舟猜到了他的意图,内心反感,一口拒绝了封润。
而封润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当场气得毫无形象地辱骂白晚舟。
“贱人!你不过就是封辞行身边养的一个贱人!你敢拒绝我!等着吧!我让你好看!我让你一家子都好看!”
白晚舟没有将这种威胁放在心上,那之后的几天始终风平浪静,却不想,就在白晚舟逐渐放下心,认为
封润不外乎说几句狠话,没有多再关注他的时候,医院忽然打来了紧急电话。
她父亲的呼吸机被意外关掉了!
长时间没有吸氧,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当白晚舟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已经晚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瘦骨嶙峋,瞳孔涣散,整张脸透出苍青的死气。
他第一眼看上去已经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可就是不肯咽气,强撑着、苦熬着、终于等来了白晚舟。
“爸!”
白晚舟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跑到病床时踉跄了一下,径直跪在了病床旁边。
“小舟……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别说了,爸,我不怪你了……”
说着,她头顶忽然一暖,是父亲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
白晚舟怔怔地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自己的手里塞了条样式朴素的项链。
“这个……”
“你一定要保存好,关乎你的……”
话还没说完,父亲解脱了一般阖上了眼睛。
白晚舟自此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亲人。
至于他说的那句,这项链关乎什么,她也再也不知道了……
她哭
到崩溃,连哭了好几天不成样子。
直到处理后事的时候,白晚舟才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重病多日,一直靠医疗仪器续命,可出事那天不知哪个环节出现了意外,重要的呼吸机竟然被关掉了。
“是你!”
数年前的恨意再次悉数浮现,白晚舟的瞳孔浮现仇恨的红血丝。
这些年父亲临死前的最后一面不断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让她迷迷糊糊地辗转反侧多次,最终成为了摆脱不掉的梦魇。
如今,当年故意关掉呼吸机,害自己父亲丢掉性命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牙关紧咬,眼神嗜血!
“是我又怎样?你想替你父亲报仇?可是你有证据吗?”
封润讥讽的话像是利刃捅进胸膛,将心肺最后一块儿柔软的地方绞成了碎片,然后连肉带着血沫拔出去,让白晚舟甚至有一刹那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
她的大拇指死死地摁着食指的指缝,关节扭曲变形,紧接着又猝然笑出了声。
即使嗓音因为仇恨和愤怒变得嘶哑,近乎呜咽,她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和封承泽两个臭水沟里生长起来的老鼠,就凭你们妄想推翻封辞行?做梦!”
本以为占了上风的
封润脸色陡然一变!
当年他被封辞行赶出国这件事说出去不光彩,日久天长得几乎成了他一块儿心病!
国外的时间他恨极了封辞行,不许身边的任何人提到这个名字,更不能说被赶出国这件事!
而白晚舟今晚却在反复不断地作死!
封润的额头青筋直跳,暴躁阴鸷的视线牢牢盯着白晚舟,径直站起来冷哼一声:“话别说得太满,白经理,我们以后走着瞧!”
古色古香的窗外有风呜咽经过,听上去犹如痛苦的呜咽。
看着封润离开时嚣张至极的背影,白晚舟整个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铁锈般的腥甜气息自舌根弥漫开来,呼吸快到就像是溺水的人,被仇恨压抑得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白晚舟就这样独自坐着,挺直僵硬的背影逐渐被浓郁的夜色模糊了轮廓和界限,她深吸一口气,无比用力地咬了下嘴唇。
封润有句话说得没有错。
就算自己知道事实的真相又怎么样?
父亲出事的那段时间的监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