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芳和春俏惊呼出声,沈凝却没有说话,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姑娘是故意把朱大胜引到这里来的。 可惜,春俏所知有限,沈凝无法知道那条巷子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也只能从这里的房价估计,这里住的人,应该都是有钱的商贾。 之所以会说这里住的是商贾,是因为那些有底蕴的书香门第,或者有官身的人家,一般不会选择闹市而居,但是商贾却不同,他们更喜欢住在热闹的地方,这里便于照看生意,也便于人情往来。 等了一会儿,有人从巷子里走出来,却并非朱大胜,也不是那个姑娘,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少年一身锦衣,头发用金簪绾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后面还有一个小厮,低着头,默默跟在有钱少爷的身后。 沈凝眯起眼睛,看着一主一仆走出巷子,叫了两顶轿子,扬长而去。 沈凝对吴春芳说:“你去巷子里看看吧。” 吴春芳挂念着那个姑娘,早就想去了,听到沈凝这么说,便一溜小跑地去了,但是很快便回来,说道:“奇了怪了,那巷子里只停了几驾马车,却不见姓朱的和那姑娘。” 这时,小海买了豆沙糕回来,沈凝说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吴春芳又看了巷子一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姑娘怎么样了。 沈凝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如果她没有看错,跟在年轻公子身后的那个小厮,是女扮男装。 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替兄还债的姑娘。 至于朱大胜三人去了哪里,沈凝怀疑他们就在巷子里的某户人家,而那位年轻公子,也是从那户人家里走出来的。 回到府里,沈凝先去春晖堂,恰好沈凌和沈冰全都在,沈凝笑着说道:“这下好了,不用我挨个给你们送过去了。” 她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分给大家,沈凌和沈冰都很欢喜,连忙道谢,老太太更是高兴地眯起了眼睛,把核桃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可惜不够熟练。 “下次二姐姐再去逛街,一定叫上大姐姐和我一起去。”沈冰可想去逛街了。 沈凝说道:“我今天是恰好路过,便去逛了逛,下次咱们三个人一起去。” “好啊好啊,我都有好几个月没有去逛街了,大姐姐总说要在家里读书抚琴做针线,唉。” 沈凌和沈冰姐妹两个,虽是一母同胞,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个文静,一个活泼;一个少言寡语,一个则伶牙俐齿。 大家正在说说笑笑,一个小丫鬟进来,在钱妈妈耳边低语几句,钱妈妈说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待到小丫鬟出去,老太太问道:“又有什么事吗?” 钱妈妈说道:“孟家舅太太又来了,又和大太太吵了起来,还动了手,大太太被孟舅太太用指甲抓破了脸。” 老太太哼了一声:“孟氏以前不是和她娘家嫂子关系很好吗,怎么现在就变得仇人一样,隔三岔五就要吵架,她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钱妈妈只是一个当下人的,自是不敢应声,沈凝笑了笑,接口道:“十有八、九是和孟婉有关系,以前孟婉住在咱们府上,孟舅母也是隔三岔五过来,现在也是,只是那时不吵架,现在却吵了,而孟婉现在也不在咱们府里了,所以她们肯定是因为孟婉才吵架的啊。” 老太太不解:“可当初孟婉回家时,是被孟家轰出来的,就连她现在的住处,不也是孟氏给找的吗?孟家自己不想认这个女儿,为何整日来找孟氏的麻烦?”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孟氏,可无论如何,孟氏也是她的儿媳妇,是沈家的长媳,相对于孟舅母,老太太自是要偏向孟氏几分。 这也是沈凝想不通的地方,不过现在她和孟氏已经撕破了脸,虽然名义上还是母女,但是在府里,已经没有人会硬逼着她去给孟氏尽孝了。 这是沈凝想要看到的局面,她不想任何人,用那所谓的母女亲情来绑架她。 果然,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让钱妈妈拿出药膏子去看望孟氏,钱妈妈回来以后,说道:“大太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连海棠也被关在外面,大太太谁也不见,老奴把那药膏子交给海棠姑娘了,唉,大太太肯定是被孟家舅太太气得不轻。” 老太太冷哼:“自作自受!她打年轻时就是这样,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总觉得别人是存了坏心,全都想要害她,除了她的娘家人,这天底下就没有好人,算了算了,不管她了,提起她,我就堵心!” 从春晖堂回来,沈凝意外地看到了海棠。 她的小院外面,新近种了一排竹子,这是修院墙时,二老爷让人给种下的。 这样一来,总算是像是姑娘家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