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怔了怔,正要开口,男人已经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高大的背影渐渐与夜色融于一体。 沈凝默然,大首领是专程送她回来的? 这人都没有问她深更半夜来祖宅是做什么。 不对,作为沈家人,她也没问锦衣卫为何会在自家祖宅出现啊。 扯平! 不过,今天晚上来祖宅的,除了锦衣卫以外,另外那个是什么人呢? 一夜无话,次日直到日上三竿,张敏江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老母亲坐在床边。 “娘,您怎么在这儿?”张敏江有些不好意思,母亲都醒了,她却还在赖床。 夏老太太眼里噙着泪光,想起女儿这些年受的委屈,她一整夜没有睡好,天没亮就过来了,丫鬟们在屋里用艾草水擦洗各处,出出进进,女儿却没有被吵醒,反而睡得酣甜,夏老太太又担心女儿就此长睡不醒。 现在看到女儿醒过来,夏老太太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醒了就好,刚来老宅,睡得可还安稳?”夏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安稳,女儿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担心母亲为自己难过,张敏江从未告诉过母亲,这些年来,她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里那个无耻的男人对她谩骂嘲讽,变本加厉地羞辱她,让她即使是在梦里,也生不如死。 而昨晚的梦里,那个男人也出现了,但却是葬身火海,化为灰烬,这一夜,张敏江睡得安心,如同回到小时候,睡在母亲温暖的臂弯中。 沈凝来向张家母女告辞时,看到仅仅隔了一晚,张敏江的气色就好了许多。 张敏江已经从夏老太太那里知道了昨晚的事,她没有半分疑惑,因为沈凝所说的,与她这些年的梦境完全吻合,那个死鬼男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在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她。 她对沈凝感激万分,但沈凝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并非道门中人,这种驱鬼的事自是不能传扬出去,母女俩已经商量好了,要去道观里为沈凝点灯祈福。 沈凝叮嘱张敏江用大夫开的方子继续调养,夏老太太让自家的管事亲自护送沈凝主仆回了沈家。 出村之前,沈凝又回沈家祖宅看了看,把白老太太请出来问了问,确定昨晚来了两拨人,第一拨人来的时候,白老太太让个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子去给沈凝报信,沈凝来了以后,又来的那个人,便是第二拨,白老太太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曾经来过的那人,和老鬼遇上的也是他。 沈凝谢过,把夏老太太给她带在路上吃的点心水果,分了大半,送给白家的孩子们,白老太太很高兴,再三叮嘱沈凝不要忘记之前的承诺。 沈凝回到府里,便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看到她,问起这两日的事。 沈凝先讲了祖宅里住了家仙,又说了有人进去翻找东西的事,老太太说道:“你说得对,既然家仙选中了咱们家,那就是咱家的福气,是一定要好好供奉的,这件事交给你二叔父去办。不过,据我所知,祖宅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那人三番五次去找的,会是什么呢?” 沈家祖宅空置多年,即使真有值钱的,也都让村里手脚不干净的村民顺手牵羊了,怎么可能还有好东西放在那里。 沈凝问道:“祖母,您回忆一下,祖父在世时,有没有把什么重要东西埋在祖宅里?” 老太太仔细回忆,缓缓摇头:“咱们沈家在大东村是外姓人,村里人排挤咱们,否则也不会搬到城里,你祖父信不过大东村的人,又怎会在那里埋东西呢,不过......” “祖母,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沈凝问道。 “不过,你祖父有一阵子经常回去,我问他时,他说想看看大东村附近有没有合适的田地,买下来做祭田,可是直到他过世,也没有在那里买田地。”老太太回忆说道。 “祖母,您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吗?”沈凝一点点启发。 “让我想想啊......对了,那时你母亲刚刚怀上你,怀相很不好,大夫也说这一胎坐不住,你母亲却一定要保住,有一次你祖父又去大东村,我让他顺路去请杨老大夫,杨老大夫家里出过太医,擅长千金科和儿科,你祖父答应得好好的,回来时却给忘了,我还为此和他吵了几句,没错,就是那个时候。” 沈凝算算日子,老太爷是在她出生的次日晚上去世的,往前推七八个月,便是老太太说的那段时间。 不过,沈凝没想到,孟氏当年对原身竟然很重视,那么为什么,在她出生以后,又对她百般嫌弃呢,就是因为她是丧门星吗? 沈凝对孟氏无感,可是她为原身不值。 “祖母,过几日我还想再去大东村看望夏祖母和敏江姑姑。” 对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