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与灰扑扑的雪地里,夺人眼球又引人口齿生津。
“给你吃,这种时候吃点甜的可能会让心情好一点?”岑柠抿了抿唇,眼底的歉意连同糖葫芦一起传递到孟遥清的手心,“不好意思呀,突然挑起你的伤心事......”
“是我自己主动说的。”孟遥清立刻说。
他捏着糖葫芦那根细细的棍子,觉得它像是有千斤重,认真语气,“不需要道歉的,你一点错都没有。”
岑柠于是笑笑,双手捧腮,手指微微陷进柔软的颊肉里,“那也请你吃糖葫芦。”
她的酒窝被掌心盖住了。
孟遥清的脑海不受控制地闪过这个念头,难以言状的遗憾油然而生。
见他久久未动,岑柠有些疑惑,“你不喜欢糖葫芦?”
“不是。”他连忙低下头,想要立刻撕开糖葫芦外层的包装纸,但厚实的保暖手套让他手指的灵活度大减,让他撕扯的动作看起来很是笨拙。
“谢谢你。”他低声道谢,然后咬上了糖葫芦最顶端的那颗。
牙齿穿刺脆生生的糖衣,里层的山楂被剔了核儿,两种相差过大的口感让他的牙齿变得有些酸软。
“这个,是不是在便民超市旁边的一个水果店那里买的?”他吃着吃着,突然出声。
岑柠“嗯”了一声,“你以前也吃过?”
这糖葫芦是她二堂姐指定要吃的,那条街水果店有好几家,但店门口摆着糖葫芦草垛子的就只有一家,就算堂姐没有具体说出店名,岑柠也不会买错。
孟遥清:“小的时候外公经常带我去那里买。”
他童年时期不爱外出,整天阴沉沉的,他外公觉得这样不好,就经常带着他出门。
闲逛一阵回家的时候,如果看到那家店的糖葫芦还有卖剩的,他就会给孟遥清买一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当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孟遥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熟悉的糖葫芦一入口,那点零星的记忆火花好像又在脑中迸开了。
他记起来一开始外公总喜欢抱着他走,但他那时人虽小,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倒是强得很,总不肯被抱着,没办法,外公只能弯下腰牵着他的小手,配合他的步伐慢吞吞地走。
但外公也不能直接触碰他的皮肤,只能戴上手套,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去牵他的手。
到了夏天,他的手被裹在外公的手套里,总会觉得很热,手心汗涔涔的,有心想让外公松开手,但视线触及外公和蔼的笑脸,那些话就硬生生堵在了他的喉咙口,说不出,只能强硬地咽下去。
孟遥清盯着面前的树根,眼睛没什么焦距,脸颊被糖葫芦撑得鼓起,咀嚼的动作一直没停。
糖衣融化成甜津津的水,混着山楂的渣滓一起被吞咽,甜度远大于酸,落进食道里,却蕴出了难以言喻的苦味。
你会觉得委屈吗?
岑柠的声音突然又在脑海里响起,他当时回了什么呢?
应该已经习惯了......应该......
他眨了眨眼,低头将最后一颗山楂快速吃掉。
吃完后,他看向岑柠,语气轻松,“谢谢你,吃完甜食以后心情果然好多了。”
岑柠脑袋一歪,意味不明道,“是么?”
但她怎么感觉他情绪还是很差呢?
像是被挤压成薄薄一片的海面,或许只有等钳制住它的手松开,她才能知道它的原型具体多大。
“你看起来可能需要一个拥抱。”她冷不丁地说。
但在孟遥清讶然的目光投来时,她又举起双手作起了投降的反应,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但是我不能给你抱抱哦,因为感觉那是比较暧昧的事情。”
孟遥清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反问一句,“那你还说?”
岑柠无奈地耸肩,底气不足道,“有时候嘴比脑子快嘛。”
孟遥清学着她耸肩的动作,鹦鹉学舌道,“有时候嘴比脑子快嘛......”
甚至连语气都是一样的。
岑柠蓦的涨红了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里的老实人,支吾道,“你、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啊......”
孟遥清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被她眼中不加掩饰的震惊看得有些脸热。
他没再出声,扭头,目光落在一米开外的垃圾桶上,一抬手,将光秃秃的糖葫芦签子掷了出去。
一击命中。
岑柠眼里的震惊瞬间转变为更深层次的愕然,“这都能进?”
孟遥清翘起嘴角,莹润的眸子闪烁着微妙的得意。
“很简单的。”他说。
岑柠这才觉得他浑身的低气压散去大半。
她直白地夸赞,“很厉害诶。”
孟遥清脸上的热度一路灼烧到了耳尖,他翘起唇角,唇畔时隐时现的梨涡盛满了腼腆的笑意。
“这不算什么。”他又重复,“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