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一地婆娑的树影和跳跃的光斑,岑柠打着哈欠进了学校。
头顶用于遮阳的硕大渔夫帽在进入到教学楼以后就被她摘了下来,慢悠悠上楼的时候给自己扇着小风。
踏进教室的第一时间,她习惯性地望向第三列第五排的座位。
没几分钟就要上课了,但那里还是空的。
确认自己穿书的第三天,岑柠依然没能见到男主。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她不禁腹诽:该不会要女主转学来的前几天,男主才会来上课吧?
这样胡乱猜测着,岑柠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同桌的金悦可正举着语文教材,一脸严肃,岑柠随意地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里面夹着的手机,屏幕里是自动翻阅的小说内容。
“早啊,亲爱的。”金悦可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问早的声音甜得发腻。
岑柠慢吞吞地回了声“早”,从包里拿出了两瓶酸奶,把其中一瓶递到了旁边的桌上。
“谢了。”金悦可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瓶酸奶,在注意到瓶身的字样后又有些稀奇,“怎么今天喝这个?平时不都是喝纯牛奶?”
“这个有活动,第二件一元。”岑柠说完,又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起什么东西。
金悦可轻点着头,“行吧......”
她根本不在乎喝什么,所以在岑柠解释完以后就直接拧开瓶盖呼噜噜地喝了起来。
岑柠才在书包的犄角旮旯里找到吸管呢,就发现她已经喝完大半了。
“感觉有点太酸了。”她舔着唇瓣的酸奶沫,又砸吧了一下嘴,“不过还是比纯牛奶好喝。”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喝纯牛奶的,但是岑柠喜欢,每天都带两瓶来学校,她有时候懒得下楼去买饮料,就会喝岑柠的纯牛奶。
虽然到现在也习惯纯牛奶的味道了,但她还是没品出纯牛奶的美味来。
“都差不多吧。”见她不需要吸管了,岑柠就自顾自地把自己的拆开,然后皱着眉小声地抱怨起来,“又是纸吸管.......”
今天的第一堂课是语文课。
大腹便便的语文老师讲起课来,音调抑扬顿挫的,但是他语速慢,音量也不大,讲到课文的某处时,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缓起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同学们的应和,让昏昏欲睡的岑柠视野有片刻的模糊......
等等!可不能睡过去!这才第一节课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岑柠一个激灵,立刻放下了撑着脑袋的手,正襟危坐起来。
模糊的视线在眨了几下眼睛后重新变得清明,岑柠捏着笔开始抄写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
但没坚持多久,她盯着黑板的目光重新变得涣散,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教室中央的那个空座上,思绪也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样飘远。
她这两个晚上都没睡好,是因为总梦见书里的剧情——没错,岑柠是个穿书者。
其实在更早之前,她只以为自己是重生在了平行世界而已,因为她的家人都和上辈子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生长的环境是上辈子完全没听说过的城市,生活轨迹也大有不同而已。
直到在升入高中以后,她注意到在分班表上,排名第一的那个名字是——
“孟遥清”。
毫不夸张地说,在看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岑柠的脑子便不受控制地轰鸣一声,说世界观在那一瞬间坍塌重建也不为过。
在死后重生的第十六年,岑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是穿书了。
穿的是她上一世在课间无聊翻过的一本叫做《天生一对之冷酷校草爱上我》的古早校园文,说实话,她当时就是很粗略地过了一遍书中内容,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应该把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才对。
然而,“孟遥清”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钥匙,在记忆深处的黑匣子被打开以后,有关于这本书的记忆碎片就像是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翩跹而出,铺天盖地的,很快在她脑海的各个角落里栖息。
偏偏,她居然连每翅蝶翼上的脉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本小说的剧情以女主白芝之转学为开端,在讲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雄心勃勃地宣告自己即将拿下年级第一的宝座。
一时间,全班哗然,因为当时年级第一的孟遥清就坐在讲台底下,女主的一番叫嚣,自然也引起了男主的注意力。
作为小说的男主,孟遥清除了拥有俊美的脸蛋,优越的家室以及傲人的学习成绩以外,还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怪病——不能触碰父母以外的人。
一旦不小心触碰到外人的皮肤,就会引起呼吸急促、胸闷、剧烈咳嗽等一系列类似哮喘的病症,因此,即便他在校园里极受女孩们的追捧,也根本没人敢去真的触碰他。
在学校里,他就是最难以接近,只可远观绝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直到有一天,大家意外的发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