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嫁人为妻,女子在夫家永远像一个外人,因为夫家的一家子全有血缘关系。女子跟夫家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出嫁女在民间的俗语里说什么泼出去的水。一旦出嫁后,出嫁女回娘家就是客人。娘家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家。特别是娘家有兄弟的,那已经成为兄弟的家。没有出嫁女的位置。
“祤娘哭了。”李恒肯定的说道。
贾祤伸手,她撇开皇帝的手,贾祤从袖中拿出手帕子替自己擦拭着眼泪。
“唉。”李恒一声叹息。然后他说道:“朕是为祤娘好,有些事情一旦掺合进去,朕未必能护了祤娘。祤娘你若出事,小十一子谁来护着?”李恒缓缓的说话道。
“皇上。”贾祤抬头,她的目光清澈,她听懂皇帝话中的意思。贾祤问道:“您是说,您会考虑臣妾的提议,对吗?”
“朕会考虑。”李恒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可皇帝会考虑这本来就已经是一个答案。
“不管成不成,皇上您乐意考虑臣妾的话,臣妾就很欢喜。臣妾让皇上您为难了。”贾祤低头认错,她又说道:“往后臣妾一定不再胡乱的插嘴。臣妾是烨哥儿的生母,臣妾一定会努力的护好他。”
贾祤是亲娘,她又不是后娘。她当然盼着亲儿子李烨平平安安,健康无恙。这一回如果不是关系太大,她真的不会多嘴插话。
“好了。”李恒伸手,他也替贾祤擦拭一回眼泪。
李恒哄过贵妃,贾祤当场破涕为笑。
这会儿李恒的目光又落在殿内侍候的众人身上。皇帝说道:“朕与贵妃的谈话,朕不想再有旁人知晓。谁若泄露一言半语,朕会严惩不怠。”
“卫谨,这事情你来盯紧。好好交待下去,让众人都警醒些。莫要让朕失望了。”皇帝又跟卫谨吩咐道。
“奴婢明白。”卫谨这会儿躬身应下话。
至于在场侍候的宫人们没有傻子。真傻的在宫廷里活不长。或者说也爬不到主子跟前来侍候。
卫谨公公挥挥手,让侍候的宫人全部退下。尔后,卫谨公公也退下。
侍候的宫人们全到外面去后,卫谨自然又是一番的警告。
在卫谨公公瞧来,皇帝待贵妃多看重。谁敢坏皇帝的事情,不把皇帝的封口令当一回事情。卫谨公公自然会教做事。
做事就闭嘴,一旦做人做不成,做鬼就可能。
花厅里,帝妃二人独处。
这会儿李恒瞧着脸上有笑意的贾祤,他问道:“不哭了。”
“让皇上看笑话了。”贾祤拿帕子遮掩一下。
“你倒是给朕出难题。”李恒摆摆手,他说道:“丁男丁女均田地,看似简单,实则困难。”
李恒是皇帝不假,可天下这一块饼又不是皇帝一个人吃。朝臣勋贵,世家大族,这些人要是一起抱团取暖。
一旦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皇帝也要退避三舍。皇权至高至大至上,但这有前题,就是皇帝真的一言九鼎。
偏偏皇帝也是凡人,皇权也要分润下去,如此朝廷才会有统治的根基。
李恒能均田地,一则真的是蜀汉之地开发不利。如今还有许多的好地可供开垦。二则是帝王有威势,凭着他是天子,他这一位天子两次亲征。先伐燕国,再灭蜀汉。这是打出来的威势。
如果不是军功在身,如果不是在军中提拔出来一批皇家铁杆。特别是羽林卫和铁林卫走出来众多的校尉小将,这些人全是皇帝的拥趸。皇帝凭着他们才能如臂指使,但凡没有军功,没有兵权,皇帝想均田地。
那是想屁吃,哪边儿凉快,就可以哪边儿待着去。
越是凭着军功在撑着,皇权也要妥协一些。
不然的话,真的不让朝臣勋贵们吃一口肉,皇帝的一些政策也推行不下去。
李恒这一个皇帝,他当得也难。至少帝王心头再多想法还要人去执行,他就得多方衡量。不是想干嘛,皇帝就能一言而独行。
“田地有数,黎庶均田地多了,朝臣勋贵们分得就会变少了。祤娘,你亦是国公之女,你就不想娘家的家业更大,田地更多?”李恒似笑非笑的望着贾祤。
“黎庶百姓给朝廷纳税纳赋,黎庶百姓安,大夏皇朝安。黎庶百姓无一垄地耕种,无一餐食饱腹,天下必乱,纷争必起。”贾祤说的斩钉切铁,她说道:“臣妾是李家妇,臣妾的亲儿子是李家郎。皇上,臣妾盼着大夏万年,李氏社稷安稳。”
贾祤说出自己的立场。这也是这一个世道人的共识。出嫁女,唉,这立场就得在夫家。
哪怕心里想着娘家好,这说出口时,一定不能这一般说法。不然就是不合规矩。
“随国公府乃是大夏的勋臣,世代富贵系于朝廷。社稷安在,随国公府享受荣华。社稷危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贾祤也真的替娘家想过。不过这前题就是大夏皇朝这一个金饭碗得端稳当。也就是大夏皇朝的衙门要开张下去。
大夏皇朝倒了,随国公府的富贵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