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的会元了。我心里有点高兴。”
“只是有点高兴吗?”黄采薇还是那样的促狭。
“不,是很高兴。”
黄采薇就说:“我早知道你是会元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你多高兴俩下又如何?”
曾经的师生俩在月色下面对着面,注视着彼此,黄采薇继续说:“我心里很为你高兴,就想着来慈恩寺看看你,也许你还没有睡呢,你果然坐在这里,萱姐儿,你长大了。”
祝翾一听黄采薇这样说,鼻子就有点酸,她突然很恭敬地朝黄采薇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道:“学生祝翾拜谢恩师,昔年没有您为我启蒙,教我识字,就没有我祝翾的今天。”
黄采薇走上前将祝翾拉起,她的手扣在祝翾手上,郑重有力,她说:“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我知道你能到今天都是靠你自己,这一路很不容易。”
祝翾看着黄采薇,道:“黄先生,我中了会元了,已经成功了一半,可是我心里总还是容易茫然。前面还有很远很远的一段路要走,我有时候是明白这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的,可是等这条路离我这样近了,我心里总有些不确定与疑虑。
“我花了数十年的努力与勤勉换来了今天一夕的烟花与祝贺,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终点。我有学识,有才华,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担起更多风雨的能力。
“我总是不容易满足,我如今哪怕做了会元,我也是不满足的,历史上多少会元状元最后没有留下更辉煌的成就,泯然于众臣。
“我想,哪怕只是会元也是不够的,我还有殿试,殿试之后我得做官了,做了官我希望我今天散发的光更长一些,在史书上留下的痕迹更多两行。”
黄采薇郑重地看了一眼祝翾,又说了一遍:“你长大了。”
然后黄采薇叹了一口气,道:“我做为你的蒙师,已经没什么好教给你的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大胆地继续摸索前路了,但是不要害怕。你是第一个女会元,你殿试再拿个状元也不是不可能,你这条路你自己走清楚了,后面的人就知道怎么走了。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心。”
师生二人渐渐无话,她们的影子随着银杏树一同被月光映在墙上,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少一老,祝翾看向两个人的影子,心想,江河汇海,前路无向,却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