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祝翾看着头顶的帐子还有点发懵,然后才恍惚想起这是在祝莲家里,祝莲早就醒了, 祝翾身旁空空的。
她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竟然大亮,祝翾震惊地坐起身, 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到这个点才醒的, 祝莲正好进来了, 看见坐起身的祝翾,一脸笑, 说:“你醒了?”
“现在几时了?”祝翾摸不准地问。
祝莲说:“辰时三刻左右吧。”
祝翾一脸痛苦地“啊”了一声, 然后一边飞快穿衣裳一边说:“我怎么这么能睡呀?早读我已经错过了,该死!”
“大早上的忌讳说死,快呸掉!”祝莲不赞同地看她。
然后她按住祝翾说:“你起早贪黑学了几年了,也不差一时半刻的,既然已经错过了, 就在我这好好吃顿早饭吧。
“我早上做了一小锅面茶, 还做了芙蓉豆腐脑,又出去买了两张烧饼回来, 你安生用完了早饭再去学里吧。”
祝翾一听早上还有面茶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祝莲就笑,然后过来给要给祝翾绾头发, 祝翾也想知道祝莲会给她绾什么发型, 就乖乖坐着。
祝莲把祝翾的头发分了好几股,一层层固定,然后边拧边盘, 在头顶交叠成型,梳成了小巧精致的朝云近香髻,再用花钗为饰,脑后掩花,灵动又自然。
祝翾看了看镜子,觉得祝莲梳的样式比较新鲜,就夸道:“梳得比我看到的朝云近香髻不一样呢,更有层次和鬓发如云的感觉。”
祝莲说:“吃饭的本事能马虎吗?”
等祝翾彻底洗漱完,两个人笑着就出去吃早饭了,祝翾心里也没有那么焦躁了,只是惊讶自己在祝莲家这么能睡。
她之前都是天不亮就自己醒了,从来没睡过辰时之后,可能在祝莲身边太有安全感了。
祝莲盛了一碗面茶给祝翾,扑面而来的奶香味,是熬了粗茶汁之后兑了炒面再混了牛奶的饮品。
祝翾很喜欢喝加牛奶、奶酥的面茶,喝上一碗身上热乎乎的,嘴里也香甜。
她之前刚来应天的时候还不习惯喝牛奶,等喝习惯了就特别喜欢吃奶制品的点心或者饮品,她这个个子说不好就是喝牛奶喝出来的。
主食是祝莲买的芝麻面咸脂油馅的烧饼,祝翾吃了一口,觉得不如他们家里宁海县的烧饼好吃,就说:“这儿烧饼没咱们家那的地道。”
祝莲也吃了一口说:“还凑合吧,咱们家里的虾籽烧饼才出炉的时候香得要命,到了应天烧饼做得倒不如家里的香脆。”
然后她又让祝翾吃她特意做的芙蓉豆腐脑,说:“光吃烧饼太干巴了,吃点这个垫垫,我做的呢,早上我把豆腐脑过了几遍,好歹去了腥气,又拿鸡汤滚了,你吃吃,可香了。”
祝翾吃了一勺子就夸道:“姐姐你手艺真好,也可以开店了。”
祝莲笑着说:“卖吃食的哪个做的不好吃?我做的东西也就是放家里香,出去和人家正经开店的比没什么特色好比的。
“但凡开店的要么背后阔加味道好,比如范楼,要么就得有几手家传的菜点秘籍,咱们家又不是世代当厨子的,我们会的人家也会。开小食店不讲究,但是又要雇人又要食材又要打理,可累得慌。”
祝翾一边吃一边说:“我就夸一下,你就拿出来这么多说辞来。”
祝莲就说:“我来应天才知道,这挣钱哪,就得专精一项,做到最好别人学不来,你才能长久挣钱。
“比如我们催妆阁光会学梳头还不成,还得根据各人脸型发质和需求调整设计发型,同样的款式也有不同的梳发和变式,有人喜欢梳得高些,有人喜欢梳得低,你学了一样发型都一样梳,一点款式都不改那就不行……”
祝翾见她一说起自己的事情就眼神带着亮光,就忍不住欣慰地笑,等吃完早饭,祝翾是真要回去了,走前祝莲还问她缺不缺钱花,说她身上有钱给妹妹零用,而且不是从婆家刮的,是她自己挣的,谭锦年知道了也没话说。
祝翾摇了摇手说:“你有钱就自己存着花着,别给我,我天天在学里念书,包吃包住包穿的,能缺什么钱?家里之前还给了我钱,我自己也有钱,不能从你这刮钱了。”
说完她又压低声音对祝莲说:“你也别傻乎乎给我那个姐夫交底,不然你嫁进他们家还得养他像什么话?你自己的钱多放一些在嫁妆里,想花就花,平时他回来也别只让他看书什么都不做,家里家外全你来多累啊。
“时时刻刻用功也不见得学问有多好,只怕还不如我,你看我该做的都做,该学的时候学,也没怎么耽误功课。”
祝莲听到祝翾小大人一样的口吻就觉得好笑,但是还是说:“我省得,我不会被欺负的。”
“哎。”祝翾看着祝莲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走了,边走边回头。
祝莲倚着门站着看她,面上挂着笑,朝她招招手说:“快去吧,下次旬休还来找我,我到时候给你煮更多好吃的,要是我不在你就去催妆阁看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