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的资质,希望能从家里得到更多的资源。
而且外面人都知道范家女富贵,范家女孩也是嫁出去的少,多招赘上门。
然而族里也有被养得跟个娇花一样的姑娘,招了女婿上门,却居然辖制不住外来的女婿,要不是还有已经分家的兄弟帮忙照看,早被外来女婿生吞活剥了。
范寿知道自己将来富贵是不愁的,可是人倘若没有立身的本事,不管她日后是做一辈子姑娘还是招女婿,也会如同小儿抱金入乱市,很有可能会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
她不想来日依靠父母亲人给自己打算这些,她只得自己立起来,走出闺阁求学就是她自立的第一步。
不过范寿没有长期向学的心,等她取得小成资质之后也会回苏州开始打理自己家产业生意了。
大家都知道范寿家中巨富,但是范寿这些年在学里行事素来低调,不炫耀也不自夸,和所有人关系都不差,大家都饮上一杯遥祝她前路顺利。
褚德音这时候忽然说:“我没有你们那么多志向,我小成之后得回乡成亲了。”
“啊?”大家都很惊讶地看向她,确实学里有一部分年岁大一些的学生小成之后打算回去成亲,她们有的是家中定的亲,也有的是自主相爱结的亲,但是褚德音居然也是要出去结亲的人?
褚德音就笑着说:“你们干嘛那么惊讶?我和我的未婚夫是自小相识的,两家订的娃娃亲。但是我们确实是有感情的,我很多调皮的事情都是他带我一块的,等成了亲我也不会困在家里做贤妻良母的,我也是困不住的女子,我回去也要考吏做事的。”
听她这么说了,大家都有点放心了,都开始说:“那到时候你请我们喝喜酒啊。”
褚德音笑嘻嘻地说了可以。
何荔君是不打算去北边求学的,但是她已经立志念到大成了,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回去面对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了,能在外面多待一年是一年,女学出来她凭着在女学的资历大不了自愿进宫去做女史去,只要何老爷管不了她,干什么都行。
酒席散罢,大家都有点醉了,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明弥搀着喝了有点醉的祝翾回去,祝翾酒量好了不少,脸虽然红,但是眼神却黑亮里透着清醒。
她在席间没说自己的志向与未来打算,明弥扶着她到了学海附近,祝翾看见一圆满月溶溶于水间,觉得风景独好,就对明弥提议道:“我们去那里坐着吧,看看月亮。”
于是两个女孩进了学海旁的亭子里,静静地看着月亮,明弥忽然问祝翾:“你的志向是什么?”
祝翾看了一眼明弥,然后说:“韩非子说:‘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既然叫了这个名字,也能到了这里,我发现自己总还是想有所建树的。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我一直坚信的理念,可是独善其身的首先得是个人,一个能够真正拥有自己方向的人。
“我太年轻了,现在说什么为天地立心之类的话太大了,天地万民轮不到现在的我去立心立命。
“我要先立好我的心、我的命,完成我的学,有自己的太平,才能谈以后。”
明弥愣住看向祝翾,她不知道祝翾到底喝没喝醉,祝翾看着明弥很真诚地说:“明弥,我要成为的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命运握在我自己手里的人。”
祝翾的这句话让明弥也突然有了共鸣与触动,她想起明绯对自己说:“别做鬼,要做人。”
明弥那时候不懂什么叫做人,她懵懵懂懂地被自己姐姐安排了不一样的命运,现在她也懂了明绯的苦心,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才是人。
她想要的,明绯曾经想要的,都很简单,都是成为一个人而已。
可是成为一个人又是那么地难!
祝翾忽然抬起头念道:“月行学海,天问我,今欲何为?携书剑,直上北冥,照天下白……”
明弥想知道祝翾再往下要怎么念的时候,祝翾突然头往下一坠,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明弥运了一下气,骂了一句:“真能睡的!”然后抬着祝翾回去了。
……
从应天去顺天的路可比当初祝翾从扬州来应天远多了,又在在北边客居一年,要带的东西不少,祝翾能收拾的都收拾了,竟然装了两大箱子的东西,这叫她很吃惊。
当初她几乎空手来的学里,只带了一点包裹,没想到几年功夫就拥有了这么多自己的东西。
去顺天也是坐船,有专门的地方可以放她们的东西,她们去顺天的船是搭的龙骧卫的船,顺路又安全,总比她们自己折腾去得好。
等到了临走的那天,祝翾自己动手将东西搬了上船,一个小旗看见了想来搭把手,祝翾忙说:“不需要,我搬得动。”
然后人家就看着祝翾能轻轻松松把两个大箱子抬了上来,都忍不住感叹道:“看着斯斯文文的,力气这样大。”
另一个带刀的调侃着说:“女学生嘛,卧虎藏龙。”
等大家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