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外的女孩形容各异、来自南直隶各地,但她们的眼底都含着向上的决心。
到了应天府择选这一步,进入考场的女孩是七百多个,这七百多个女孩都是在自己家乡脱颖而出来到此地的,但是应天女学只要两百多个女学生,到了这一步,也只会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女孩留在这。
一回生二回熟,等进去了,祝翾熟练地张开手臂给女吏检查,很快就检查结束了。
祝翾又拿起考篮往自己的号房去,等坐进了考房里,祝翾反而心安了不少。
普天之下,只有这个狭窄闭塞的号房能够给她真正的安全感。
能坐在这里,她就足够安心了,虽然这里只有三尺不到的天地,却能容得下她心中万千丈的壮志凌云。
我从前从来没有荒废我的光阴过,我学的一字一句都是我的力量与底气,只要我把我会的全写出来,我就一定可以进女学!祝翾不断地在给自己做考前的心理建设。
晨雾渐渐散去,秋日的应天阳光破开云层之后的光还是有些烈的,祝翾的号房正好向阳而坐,眼睛有些眯地半睁开,心里有些苦恼自己待会考试可能太亮的光景,还好带了油布,祝翾就张开挂起遮阳。
只有一线天光漏进来,祝翾的视线好受了不少,过了一会,卷子发下来,第一场考的不再是小题了,而是制义几篇。
首题为:舜之居深山之中。
祝翾辨析出来了这句话的出处是《孟子》里的,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开始打草稿了,将草稿里的破题方向确定好,就正式誊写出来。
在考场上写的文章格式虽然目前不算严格,但是不可能像写私人文章一样放飞,该有的起承转合是需要有的。
一篇洋洋洒洒地写完,祝翾又去写第二题,她这些经义基础扎实,在考场上写的文章不同于她私底下率性所做的文章疏狂高远,只讲究一个词简而质、含精华于浑厚,尽量往扎实处落笔。
一篇跟着一篇,写得祝翾大汗淋漓。
然而有一道截搭题因为前后句太不搭,祝翾脑子短路,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过渡句子破题,最后胡乱写了一篇,写得又心下惴惴。
最后祝翾将答案检查誊写完毕,放下笔不多时就等到了收卷。
等出来了,何荔君等人问祝翾考试感受,祝翾不太想和大家共同交流,因为她感觉到应天府的考试难度比之前两场深许多,她的学识与思辨能力竟然有些跟不上了。
祝翾也弄不懂别人的水平,只想着要好好考后面的挽回一成。
崔慧娥就说:“第一场就是来磨心态的,其实整场不可能有能全答得很好的,都是进士题,我们才学多深?要是都能做出来那不得翻天?”
祝翾才“啊”了一声,问:“这是进士题?”
她何德何能,才学三年书就直接超纲考这么深的东西?难怪第一场就考得她头昏脑胀,祝翾一听崔慧娥如此说,就不怎么慌乱了。
经过三场考试,祝翾也大概摸出女学考试的规律了,第一天考的东西基本都是超纲的,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完全会,出这么难的东西也只是为了磨心态罢了。
心智薄弱者,见第一天如此难,即使第二三天难度降落,是真正要去考取的内容,但是心智薄弱者已经自己陷入囚笼了,第二天考试时仍然在挣扎不得出,自然发挥就不如那种心态调节得快的考生了。
祝翾算是心智坚定者,她是考过一场就扔一场,哪怕第一天给她的东西她一题都不能破,全都胡乱写,第二天也能做到神采奕奕地继续考试,不到最后落笔一刻,谁能知悉结局呢?
然而也有不以为超纲的真才女出现。
考完出来,苏州来的谢寄真将自己的答题思路给表妹范寿回忆写了出来,范寿拿过谢寄真的纸细细看过,然后忍不住抬头看向谢寄真,即使她已经被谢寄真的神思惊艳习惯了,也依旧感觉对面那人是一个怪物。
范寿家里就是鼎鼎有名的苏州范氏,曾经是全国首富,现在低调了一些,但是不少人觉得范家即使散尽了一半家财与朝廷,估计实际上还是首富,只是学着藏了富罢了,范寿家里只是小产业之一的范楼就能开遍各地挣钱。
谢寄真的母亲就是范家嫡支的女儿,嫁入了贵妃的娘家谢家,嫁妆据说有几百万之巨,但是后来谢寄真的母亲因为与谢家夫婿感情不和,就和离脱身了出来,却也折了一半的嫁妆进了谢家。
谢寄真也跟着和离的母亲回了外祖家,这回女学择选考试是与表妹范寿一起来的应天,谢寄真是当之无愧的苏州第一。
谢家虽然注重家中女儿才学的培养,但是却不支持家中女儿以才学事立身。
谢寄真启蒙早,又是真正的神童,自幼就过目不忘,书诵一遍就能记住。
范寿看谢寄真连这种超规格的题都能答出来,就忍不住哀嚎:“寄真姊姊,你的脑子到底是如何长的?”
她一哀嚎,驿站里的其他人渐渐知道苏州来的谢寄真并没有被第一场试题所困。
祝翾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