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交到县城里确定了名额,再来拿准试的牌子,根据准试的牌子在县里考完试,可以去县里礼房拿路费补贴。”
然后官吏不想再听祝明说话,直接喊:“下一个。”
祝明就拉着祝翾闪开走人了,祝翾就抬头问父亲:“这就是报名好了吗?”
祝明就说:“差不多了,后面的事情我来料理,你就好好准备考试,争取考好一点,不求你一定能够上应天女学,但是也不能名落孙山,个个都说你学习厉害,你倒时候整个倒数的,那就太丢人了。”
祝翾不喜欢听祝明如此说,说:“才不会!我一定能够考上的!”
祝明见旁边的报考的女学生都看了过来,就朝祝翾说:“你小点声,别在外面这么大声吹牛,人家都在看你呢,到时候考不上你就等着丢脸。还没下场呢,就一定能考上了,你以为应天苏州那边的丫头是吃素的吗?”
祝翾不说话了,她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底,不懂外面那些女学生的具体水平,但是祝明又说:“但是说不准的,搞不好你就一下子考上了呢?”
祝翾心想,既然她有这个机会去考试了,就不要“搞不好”、“可能”这个含糊其辞的希望了,她就必须能够“一定”能够考上。
如果考不上,那女学再招生她不一定能有再一次的机会了。
家里给读书的孩子的机会并不多,就算是祝棠,学习不理想就立马放弃掉他的科举路,拉回家种田。
连长子家里都没有耐心一直供着“屡试不第”,何况是她呢。
家里叫她考只不过觉得她过把瘾就能死心了,没觉得一定能够考上。
但是祝翾自己必须得考上的,就得是这一次,一旦抓不住这个机会,她就得从此好好听大母与阿娘的安排生活了。
从此不过是在家里跟着学着绣花女工做饭这些,等年纪差不多了也和祝莲一样开始慢慢拉出去相看,然后大了再嫁出去变成谁家某户的祝氏。
祝翾打心眼里不想要这样的未来,虽然这好像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祝翾凭着直觉感知她过不了这种按部就班的人生。
去女学之后会如何,祝翾也不能确定,正是因为这种未知的不确定,才给祝翾看到了希望。
趁着大家都让她脱产准备考试的日子,祝翾这段时间门就不再做学习以外的事情了,家里的家务也不用做了,全心全意地铺在书本上。
对此,孙老太也有点微词,她眼睛里见不得有人不干活闲下来,但是一想祝翾要考试,就又忍下来了,想着现在叫她干活烧饭,万一这小崽子又考不好了,反而又开始恨我了。
送佛送到西,就叫她这段日子里安心念书,我倒要看看她是石头还是玉,到时候考不上也找不到我的茬,趁早也死了心安心在家里干活,孙老太一面扒饭一面看着对面吃饭的祝翾。
祝翾感觉到孙老太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就抬眼看去,见孙老太一直还看着自己看,就默默将碗底分饭前多藏的肉翻了出来,一脸认罪的模样。
孙老太:“?”
难怪分肉的时候感觉少了两块!
她就瞪祝翾,祝翾就腆着脸问:“那我能吃吗?”
孙老太:“你吃!你有什么不能吃的!要做女秀才的人!”
她一面说一面又分了一圈肉,每个人碗里都多了两块,除了祝翾。
祝翾:“……”
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祝翾在心底自己对自己说,然后很快吃完了饭,就起身放好碗朝大家说:“我吃好了,我去看书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祝翾这样日以继夜地笔耕不缀、手不释卷,终于将课本都翻到毛边了,做的笔札又堆了一叠,祝翾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没学完,但是宁海县开考的日子到了。
应天女学在县下的初选就有三天,一天一场,场地就是县衙礼房,知县主考,因为考生都是女子,又调了县里以及附近还没考或已经考完了的县里的女吏来监考巡考,女吏凑不满,又拉了家里没有考生的知县等人的夫人过来帮忙。
祝翾去县里考试,祝明与沈云一起去陪考,对于沈云的陪考资格,祝家一开始是不同意的,祝明就说:“萱姐儿到底是女孩子,现在也大了,虽然不算大姑娘,但只有我跟着她生活上也不方便。
“阿云跟着,才更细致些,比如萱姐儿考试之余身上缝缝补补的事情就有人看着。我陪考不陪考意义不大,是她们都没出过远门,我帮忙护送着。”
祝明这样说,大家就觉得沈云该去送考,沈云临行前只能拜托婆母与大女儿多看看家里,祝莲点了点头,沈云摸了摸也能去考但是没去报名的大女儿的脸,说:“你好好的在家里帮忙。”
祝莲没去报名是知道自己离开学里几年了,在学里学得就一般,报了也考不上,但是她发自内心希望自己的妹妹祝翾能够考上,因为她眼见过祝翾三年的努力,她朝祝翾说:“你可要好好考呀!”
祝翾的其他兄弟姐妹也说:“你可要好好考,给家里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