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除了这几个秀才,青阳镇其他人读书认字就是错?因为他们都没有考上功名。”
陈秋生立马摇了摇头,就听到黄采薇说:“女子如今不能科考,难道就不该认字读书?男子读书认字的,也没见个个有功名,所以剩余没考上的就是白读了?或者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认字?天底下的字和书就只配有功名的人该认识吗?
“我之前说了启蒙是为了祛除蒙昧,你觉得不科考就是白读,那除了科考你们做别的就不需要方向,就不需要思考了,就是可以闭着眼睛随便做的?”
黄采薇又指着她质疑的另一点说:“念书就是念书,何以又分出男女之别来?难道女子天生比男子笨一等,还是书本知道翻它的人是男是女?既然大家都一样的脑子,谁都没有比谁都长出一个头来,那又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们这些女孩儿既然已经坐进了这间课堂,就不要想什么该不该的事情,而是该好好学习。”
陈秋生没话说了,黄采薇说的样样件件她都辩驳不了,是她自己想左了。
如果她不能科考就是白读,那学里这些男孩儿以后就能全考上秀才?怎么不见他们家里上学前就朝他们讲“读了也是白读”呢?
“先生,我明白了。”陈秋生抬头说,黄采薇叫她坐下。
“在这里,我要表扬一个学生。”
祝翾抬起脸来,她有种很幸运的预感。
“祝翾。”
祝翾见果然说的是自己,就很高兴地坐直了身子,虽然她很想表现得谦虚一点,但是整个人就像一个骄傲的孔雀一样。
“祝翾不仅好好听讲,把我教的全都记下来了,还主动求知,主动往后学。上次班里也就她和元奉壹得甲,还有那次我不在,外面娶新娘子,也就祝翾和元奉壹二人坐得住,没爬到墙上看新娘子。这里元奉壹我也表扬一下。”
“希望祝翾能够继续保持,你们也要以身边的同学为榜样,大家都要像祝翾和元奉壹这样的学习。”黄采薇朝其他学生说。
祝翾脸被夸得红红的,整个人就跟踩在棉花里一样,飘飘的,然后她听到黄采薇说:“根据开学以来的观察,我打算委任祝翾成为咱们一年生的斋长。”
全班都开始窃窃私语,祝翾也疑惑抬头,斋长?什么是斋长?
“斋长呢,就是由学生里品德学识皆堪为领袖的人担当,一是成为大家的表率,二是帮助我维持秩序和纪律,对于你们中今天这种情况可以代为训责,三是带领你们学习。祝翾就给你们做斋长,你们说好不好?”
其他学生左顾右盼了一会,觉得祝翾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都觉得挺好的,就都说好。
“有了斋长,还得有个副的,为斋谕,协助斋长帮助大家学习。元奉壹大家觉得合适吗?”黄采薇又点了一个人。
被点到的元奉壹也有些惊讶地抬头,但是大家都说合适。
一席话下来,学生们都端正了学习态度,一年生里的斋长和斋谕也敲定了下来。
下学的时候,祝翾仍然有点活在梦里的感觉,其他人学生收拾完离开的时候经过她都笑嘻嘻地喊她一声:“祝斋长。”
祝翾既觉得不好意思,又非常受用,忍不住要骄傲,又想自己做斋长难道不配吗,自己品学不足以为大家领袖吗?
细想下来,都觉得自己那是配得不得了,没什么好亏心的,除了她没谁比自己配了,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心里骄傲两下自然也是应该的。
不,这不是骄傲,这是自信!祝翾一脸自得。
下学到大姑肉铺的路,祝翾和元奉壹一直是一起走的,元奉壹一开始是不太想和她一块走的,因为祝翾总是做出一副“护送”的姿态,叫他实在吃不消,就这么点路有什么好护送的。
但是习惯了,元奉壹就自觉地每天和祝翾一块下学了,这边元奉壹收拾好了,见祝翾仍然坐那发呆,也不急,就坐后面看着她后脑勺等她。
结果看着祝翾的脸色一会思考一会乐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祝翾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明亮又自信的姑娘,虽然他也没认识过几个姑娘,但是他知道祝翾这样的是特别的,寻常姑娘远不会这般。
他安静地盯了祝翾一会,见祝翾还没有要走的动静,才拍了拍祝翾的肩膀:“你到底走不走?”
祝翾被元奉壹一拍,才清醒过来,忙背起书包,朝元奉壹:“走吧,我送你回去。”
元奉壹心底有些无语,但是没再反驳什么,他已经习惯了祝翾这副“罩着”的姿态了,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两个孩子一起走在路上,祝翾忽然喊元奉壹:“奉壹。”
“嗯?”元奉壹偏头看她,只见祝翾笑嘻嘻的:“元斋谕,你以后可要好好帮助我当一年生的领袖。”
元奉壹脸又红了,说:“你不要这样叫我,怪害臊的。”
“有什么好害臊的,你不配做斋谕?不想做斋谕?还是说……”祝翾颇有危机地看他:“你想当斋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