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听宋言说杏安堂的陈大夫擅看郁症,此次去的就是杏安堂。
路过镖局的时候,她似是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他们,回头两三次,又不见可疑之处,纳闷得很。
许婉谊被沈云杳突然回头吓了几次,是不敢再冒头了。
她从前虽那般缠着他,但此时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青山书院炙手可热的及第人选,也自然不是她的首选。
她藏在商铺的柱子后,痴看宋言的身影,既想多看几眼他俊逸的身姿,又怕他们发现自己,来找她寻求帮助之类。
宋言虽貌好,她思量了多日,还是不想陷入宋家的纷争之中去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
看了一会儿,她终是咬牙回身走了,没有上前与他们打招呼。
就让那个傻子沈云杳可着当个宝吧,宋言日后还能不能参加科考还未可知呢。
沈云杳最后一次回头,终于在街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是许婉谊,但这次她却没有上来缠着宋言,她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不料身旁的镖局里,突然出来个高头大汉,拦住了她和宋言的去路。
“姑娘,可是沈家的沈云杳?”
沈云杳回过头,面前的人有几分熟悉,但不太能想得起来,她点点头,“我是,大叔您是……”
“你长大了些,要不是这双眼睛跟你爹一模一样,我还不敢认呢,我在镖局做事,是你爹的领头,姓高,唉……既然在这里遇上你,不如咱们进去说吧。”
沈云杳脑子里浮现出这位高大叔曾经到家里来的画面,那时候还是在青麻庄,沈家。
她直觉这位高大叔是为了她爹沈大郎的事,跟宋言互看了一眼,跟着进了镖局。
镖局的一间屋子里,高大叔给沈云杳和宋言各倒了一杯茶,把一个木盒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沈云杳看着眼前的木盒,问道。
“沈姑娘,这里头是你爹的恤金,你收着吧,替……替镖局拿回去给你娘,过几日我再上门去看看你们。”
听到恤金二字,沈云杳呆了呆,沈大郎……死了?
虽然沈家上下都早做了这个猜测,但近一年了,镖局一直没有传话来,她娘便一直坚信着她爹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与家里联系不上,才没回来找他们。
但是今日镖局拿出了恤金。
“我爹找到了吗,他在何处。”
沈云杳没动那箱子恤金,她想知道沈大郎在哪里因何出的事。
“沈姑娘,你爹没有找到。”
没找到?沈云杳疑惑地看着高大叔,“那为何有恤金。”
“先前的事你娘来问过,当时你爹走的镖不是我领的,他就要升任领头,那是他第一单领镖,陪着的是镖局里资历最深的赵叔,他们一行人在玉阳和锦州之间的矮巍坡出了事。”
“据有幸捡回命的人回到镖局后所说,当时他们遇上了劫匪,那伙人不似寻常劫匪,有精良的武器和矫健的身手,更像叛逃的军士,他们逃出来后到锦州报了官,但你爹当时缠斗中跌落了山崖,他们遍寻不到,只得作罢回来了。”
“后来镖局也派人去崖底寻过几次,都没有找到,快一年了,锦州已经捉拿了那货山匪,但你爹依旧没有消息。”
“这是我和赵镖头跟镖局请的恤金,不可再拖了。你爹出门的时候你娘已有了身孕,现下快生了吧,你就把这带回去给你娘,让她不要再等了,这么久了,若是人还活着,爬也爬到家了,唉……”
高大叔说着说着,幽幽叹了口气。
沈云杳头一次听完了她爹失踪的缘由,才知道何氏早就来打听过了,但她没有告诉过自己,也没有告诉过小芙,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等着。
如今,连镖局都放弃了,认定沈大郎已遭遇不测,高大叔和赵大叔才能帮着请到这些恤金。
她手指摩挲着木盒,心中有些闷闷的,想到何氏,更是心口下坠得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高镖头,不知你们寻沈叔的时候,可有找些什么他的随身物件?”一旁的宋言看沈云杳怔怔看着木盒一言不发,忍不住轻轻握上了她垂在袖里的手。
“有的,都在这箱子里了,我了解大郎,若是他无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到你们身边,所以,沈姑娘……”
“沈姑娘?”
沈云杳回过神,她点点头,想要拿起木盒,才发觉宋言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她觉察到他的宽慰,抿了抿唇示意自己无事,抽出手来把木盒捧起。
“嗯,谢谢高大叔。”
“我回去会跟我娘好好说这事的。”
她起身要告别,关于沈大郎,她仅有脑海里的一幅幅画面,更担心的是何氏和小芙,想着回去后如何将这事告诉他们。
高镖头送沈云杳到镖局门外,想了想,还是提醒她道:“沈姑娘,前几日你二叔也来镖局打听过你爹的事。”
“当时恤金已经请下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