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说没有就没有,总不能我们这么多人都是说谎污蔑你吧!”
几个打头阵的书生看来是拿到的银子最多,泼起脏水来格外卖力,宋言看不下去,直言道:“这位兄台,说话要讲证据。”
“你有何证据证明这纸是你在云烟阁买的,而不是你回家后自己动了手脚?”
“我、我、我要什么证据!”
那书生被宋言反驳,一时有些语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就是在这里买的,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在这里买的,你们自己看看嘛,这不是你们云烟阁的白棉纸?”
“对,我也是在这里买的,掌柜的,你不能我出了门就不认了吧,退钱,翻倍退!”
其他书生也跟着应和起来,“我看你很面熟啊,你不就是那个贪赃枉法的宋家宋言嘛!你自家都说不清楚,还帮她说这家东西没问题呢,你说的话能听吗?”
“就是,要我们拿证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云烟阁的纸?”
那些个读书人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甚至开始言语诋毁宋言和宋家,宋言双目渐红,手背青筋暴起,沈云杳赶紧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为这几个人动拳头,不值得。
看着那几个洋洋得意的人淡定道:“证据嘛,那自然是有的。”
“不过……”
她往人群外瞄了瞄,小五子不负所望,把两个官差找来了,时机刚刚好。
“不过什么?你该不会是没有证据,在这拖延我们的时间吧,告诉你,别费心机了,承认了吧,赔钱!”
“对,赔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年轻的官差挥着手里的棍子,把人疏散开来,走到前面,后面年纪稍大些的官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和宋言一眼,握拳咳咳咳,那年轻官差就收起了棍子,站在了一边。
沈云杳看着他们有些面熟,但此刻不容多想,得抓紧先把这伙人给料理干净了。
“证据当然是有,不过要有能够秉公执法的人,官差大哥来得正好,还请为云烟阁做个见证。”
有官差在场,也不怕他们一会儿赖账了去。
沈云杳当着众人的面让人去铺子里取了些白棉纸出来,“这是我云烟阁的纸。”
她又请官差把书生们的纸都收拢在一块儿,把白色的好纸和泛黄的旧纸各自分开。
“看好了各位。”
她点燃了一支蜡烛,随手拿了一张白棉纸下熏了熏,不多时,白棉纸上就显出了云烟阁字样的章印。
一连熏了几张,每张都有。
她又从书生们的白纸里头随机拿了几张,熏一熏,也都有。
到这里,那几个书生已经开始额头冒汗,秋末天高风凉,自然是不热的,他们满头大汗的样子让看客们也不禁侧目纷纷。
“还要看看这些吗?”
沈云杳指了指旁边的一沓旧纸,不等他们回答,就逐一熏了起来,自然每一张都不会有云烟阁的印记。
如此,真相昭然若揭,她不必多说什么,就已经证明了那几个人书生在撒谎,讹人!
“缺大德了,念的圣贤书,却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低劣卑下之事,也不知是哪个书院的学生!”
“就是,还是在人家头一日开门揽客的时候,上门来搅浑水,这不断人财路么,也太缺德了,就该让他们的夫子都来看看,教出来什么个玩意儿。”
……
风评一时转向对云烟阁有利的方向,沈云杳瞄到人群后一个猥琐的影子缩回洛馨阁去了。
哼,胆小鬼,这就不敢听了,怕她扯出他来么!
虽然可惜了她没有拿住吴账房的直接证据,但让他找来的人脱层皮还是可以的。
“官差大哥,您可都看到了,我本本分分地老实做买卖,耐不住这些人要上门来讹诈,这还是我云烟阁开市的头一日,还没过天呢,就这般不把玉阳的颜面放在眼里!”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等不过是弄错了,与你道歉就是,何必揪着不放为难我们!”
打头阵的书生眼看事情败露,看客都纷纷指责他们,要把书院和夫子都找来,腿肚子早就打颤发软了,又听沈云杳说他们枉顾玉阳城的脸面,哪里敢担下这个名头。
一句话说完,声音都抖了七八个弯儿。
那官差大哥也是抱臂看着沈云杳和书生对峙,暂不发一言。
沈云杳不打算放过找茬的人,继续道:“可不是血口喷人。”
“你们读书人读的难道不是‘以小见大’‘见微知著’?”
“你们今日敢为了一点钱财就来讹诈老实本分的买卖人,他日若有出人头地之时,岂不欺压百姓鱼肉乡邻?”
“夫子教授你们课业,玉阳为你们开设县试府试,日后出去参加院试、乡试,顶着的是玉阳童生的名头,你们却做出这等卑下之事,丢的不是玉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