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以为宋言是因沈秋禾假称自己名字混进宋家的事来问责的。
毕竟那日在溪河边的大石头上,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不会去他家搅乱,还拿自己的财运来做了誓。
这她就不得不跟他说清楚了。
她把小芙塞给陆川,拍拍她脑袋,“小芙别急,阿姐知道不是你。”
说这种话把事情推到她身上的,除了沈秋禾,还能有谁。
沈云杳深呼一口气,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还略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的宋言,决定说明白。
出了事嘛,就得赶紧说清楚,不要因此影响自己的财运。
沈家又赔不起她的财运。
“宋公子,这我得给你说明白,首先,你说的那人,她是我二叔的女儿,只是堂妹,我的妹妹,如今只有小芙一个。”
沈云杳马上把沈秋禾的亲疏关系拉远些,若不是这血缘关系做不了假抹不干净,她连堂妹的妹也不想说,不过即便有这层血缘,也不妨碍她拒绝把沈家的事揽上身。
“其次,她去宋家与我无关,全是她自己心意。你若心中不满想让她家付出代价,完全不必考虑我的感受,我对此没有感受。”
“好了,我说完了。”
她坦荡荡地两手一摊,表示他府中闹剧于己无关,宋言眸色沉了沉,一瞬间又隐在了如星璀目之中。
他浅浅一笑,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光亮一边的三个人,没有再迈步走进去,作了个揖退回草丛里,“既如此,那叨扰了。”
宋言背过身,不发一言离开了。
她说的那些,他早就知道了,但他说的,她却没完全明白。
他看她这特立独行的性子,又半点不知收敛,大剌剌地张扬着,不单单是宋家,谁家她都不适合去的。
陆叔听到动静,从灶房那头过来看,又不见异常,问:“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话?天都黑了,谁来了?”
沈云杳跟陆川小芙互相看看,他俩都不约而同望着她,“陆叔,没人,我跟陆川和小芙说话呢。”
先前就因为跟宋言仅有的一点点往来在庄子里传开了,才引得卢氏和沈秋禾异想天开,这次鬼使神差的她便没说,陆川和小芙也随她一起拨浪鼓一样地摇起了头,都说没人。
陆明义环顾了一圈屋子周围,的确不像有人,又回去洗碗了。
沈云杳重新坐下,三人也没了兴致再瞎聊,许氏出来后,陆川就跟着回庄子里去了。
晚上,何氏在屋里点了一盏灯,没舍得用棉的灯芯,用的是在屋外拔的灯芯草,拔去草叶晒干的中间的白瓤。
何氏边抓紧着在一点灯豆的昏黄下,缝制着小衣裳。
沈云杳跟小芙滚在大通铺上,还没有睡意,便都趴在一头看何氏飞针走线。
“娘,你说小妹什么时候才会来咱们家呀。”小芙托着下巴,立起小腿晃呀晃,再不来天就要冷啦。
沈云杳也竖起耳朵认真听,她还不知道何氏怀的的具体月份呢。
何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哪儿那么快呀,还得好几个月呢。”
她又呆了呆,“小芙,你怎么知道是妹妹的?”
小芙歪头抿了抿嘴,“祖母和婶娘他们说的呀,她们上次说,反正娘的肚子里是个妹妹,后来娘和阿姐就回来了,不叫我听了。”
小芙说的是康氏跟卢氏在屋里密谋贞节牌坊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但还是叫何氏心中怔然,云杳丢了那日之前,婆婆曾破天荒给她叫了一次郎中,还不是庄子上的赤脚大夫。
原来,那时候开始,她们就已经起了要把她们一家都卖了的心思了。
那……云杳的走丢……
何氏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迟缓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云杳,你、你上次说,那天跟着祖母上集市,她跟你说什么来着?”
上次云杳失而复得,小芙病了,她一时没注意,现在却揪起了一颗心,不问清楚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沈云杳发觉何氏的神情不对,赶紧i起来把她手里的针线拿下,免得一会儿扎了手指,“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知道何氏发觉了些不对劲,她虽然这段时间都一心想着挣钱,把对康氏的怀疑暂搁在一旁,等着找着证据,但不代表她就忘记了。
她想的无非是,何氏肚子越来越大,总要等这个孩子安稳的生下来,再处理这件事,绝对不能太过刺激。
“云杳,你告诉娘,她跟你说了什么。”
何氏脸色煞白,但眼底渐生怒气,抓住了沈云杳的手,坚持要她说出来康氏到底做了什么。
小芙也听出何氏的语气不对,赶紧坐起来,紧紧地挨着沈云杳,“阿姐……”
“娘,你别抓着阿姐,阿姐已经在想啦。”
何氏这才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心疼地揉着云杳的手,急红了眼眶。
沈云杳眼见着何氏情绪起伏,也知道怀着身子的人到了后期情绪难以控制和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