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听段云朗说完,笑问:“二表哥要说的就是这些?”
“啊,闲聊,闲聊罢了。表妹你好好养着啊,过两日我再来看你。”段云朗含糊过去,快步走了。
段云辰在院子里等段云朗出来,走出晚晴居后低声提醒:“二弟,你也大了,与表妹来往该注意分寸了。”
段云朗一脸莫名:“青表妹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来探望不是应该的么,哪里没分寸了?”
“表妹的闺房怎好久留。”
段云朗下意识反驳:“我看竹表姐每次来咱们家小住,大哥不也挺亲近么?”
“二弟!”
见段云辰沉了脸,段云朗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弟弟注意。”
段云朗虽一直崇拜这位很会读书的兄长,此刻心里却为表妹生出一丝不平。
大哥分明就是区别对待青表妹和竹表姐嘛。还好青表妹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日听了他那番话应该不会稀罕大哥了。
晚晴居里,辛柚不动声色问小莲:“二公子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小莲点头,一时犹豫要不要拆穿二公子的胡话。
辛柚抱着软枕,指尖轻抚枕巾上那丛兰花:“小莲,寇姑娘是不是心悦大公子?”
这话太突然,令小莲张着嘴忘了回答。
辛柚也不急着听到答案,把软枕往背后一放,靠了上去。
“没有的事,姑娘从来都是听长辈的——”迎上那双沉沉黑眸,小莲一顿,讷讷道,“姑娘一直为老爷夫人守孝呢,怎么会有这些心思……是老夫人说了那话后,姑娘才对大公子上了心……”
辛柚从小莲磕磕绊绊的解释中理清了一些讯息。
不管寇青青何时开始心悦段云辰,总之她与老夫人愿意这门亲事,而长房一家不愿意。
寇青青的杀身之祸是因为这门亲事,还是那万贯家财,亦或兼有之?
“除了这些,寇姑娘与旁人再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吧?”
“真的没有了。”小莲尴尬道。
“那好,准备一下先前商量的事吧。”
夜里,辛柚突然腹痛不止,这么熬到天色将明,竟然陷入了昏迷。
整个晚晴居都乱了,绛霜与含雪两个小丫鬟吓得直哭:“小莲姐,这可怎么办呀?”
“含雪,你去老夫人那里——”小莲惨白着脸一跺脚,“罢了,我亲自去,你们照顾好姑娘!”
天色还是暗的,晨风已苏醒,吹拂在奔跑的小丫鬟面上,带来丝丝沁凉。
老夫人的住处名如意堂,此时已开了院门,丫鬟婆子们开始了一日的忙碌。小莲风一般跑进来,气喘吁吁:“我,我要见老夫人!”
“小莲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一名婢女诧异问。
小莲抓住婢女的手:“我们姑娘病了,我要见老夫人!”
婢女被小莲脸上的焦急和手上的力气骇住,忙去禀报。
“表姑娘病了?”上了年纪的人醒得早,此时老夫人已经洗漱过,正端着一杯温水慢慢喝着,听了婢女禀报忙让小莲进来。
小莲扑通跪在老夫人面前,满脸是泪:“老夫人,快救救我们姑娘吧,姑娘不好了——”
“姑娘怎么不好了?昨日不是还好端端的?”老夫人喝问。
小莲把头埋得低低的:“姑娘白日还好好的,半夜却腹痛起来,这么熬到快天亮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混账,既然半夜就开始腹痛,为何拖到现在才禀报?”老夫人一边交代婢女去请大夫,一边往外走。
小莲紧紧跟上,哭着解释:“姑娘拦着不许禀报,说怕影响了您睡觉,等天亮再说。”
一群人浩浩荡荡赶到晚晴居,老夫人见到了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外孙女。
“青青——”老夫人喊了一声,握住辛柚的手。
那只手很凉,似是感觉到什么,下意识把老夫人的手抓紧,呢喃声从少女口中逸出:“奶娘——”
老夫人一时没听清:“青青,你说什么?”
“奶娘,奶娘——”昏迷不醒的少女一声声唤着。
老夫人绷着脸看向小莲。
小莲抹了抹眼,哽咽道:“姑娘昏迷后就一直这么喊……”
老夫人听了神情不断变化,等女医匆匆赶来给辛柚检查过,忙问:“大夫,如何?”
女医斟酌道:“姑娘脉象凶险,许是内伤突然恶化造成的。我再开一副药试一试,如若不成,老夫人还是另请名医。”
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好在等小莲小心把熬好的药给辛柚灌下,女医再一把脉竟平缓许多,只是人始终没有清醒,口中不时唤着奶娘。
小莲砰砰磕头:“老夫人,求您叫方嬷嬷回来吧,姑娘听到方嬷嬷声音许就醒来了……”
老夫人沉默半晌,点了头。
临近傍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少卿府停下,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秀丽妇人。妇人脚下生风,随着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