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下午慕容柒和慕容啸一同去祭拜父母。
今天是慕容柒父母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慕容啸都会带她去祭拜。
他们从郊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刚进城,路中间堵着一群人,王府的马车都过不去。
一群人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车夫上前看了一眼,回来禀道:“老王爷,世子,前面有个女子在卖身葬母,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把路堵上了,我们的马车现在过不去。”
慕容柒掀开车帘想看一眼,周围的人太多,把那女子围得水泄不通,她也看不出什么情况,只听到周围男子的一些调侃声:
“这姑娘可真标致,比那花楼的姑娘还好看,谁要是买回去做个小妾也划算啊。”
“好看是好看,可是要五十两银子呢,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谁能买得起。”
“买的起也得养的起啊,看个热闹得了。”
慕容啸拿出五十两银子给随处:“你去把这银子给那姑娘,让她把母亲好好安葬,剩下的银子就让她过日子用,也让周围的百姓赶紧散了,别堵着这个路让人过不去。”
“奴才这就去。”
片刻,随从一脸为难地返回来:“老王爷......奴才已经把银子给那姑娘了,但那姑娘非得要跟我们一起走,说要报答您的恩情。”
他刚说完,马车外便响起女子声音:“小女子多谢大人出手帮忙安置了母亲的遗体,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服侍在大人左右。”
女子的声音婉转娇柔,自带一股我见犹怜。
“人家要对祖父以身相许呢。”慕容柒对慕容啸打趣含笑。
慕容啸:“......”
死丫头真是皮痒了。
他轻哼:“别胡说,我对你祖母可是深情不移。”
慕容柒笑而不语,但对祖父的话也深信不疑。
祖母很早就去世了,祖父一直没有续弦,甚至身边连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几十年来对祖母始终如一。
他们慕容家的深情专一都是遗传的,她父亲和大伯父也都是专情的人。
慕容啸吩咐随从:“你告诉那姑娘,让她把母亲的遗体埋葬好就行了,用不着她卖身。”
“是。”
随从下马车又和那女子说去了。
慕容柒往车外看了一下,只见那女子正跪在马车前,一身素色长裙,挽着简单的发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装饰点缀。
即便如此,那张小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看一眼就很难让人移开。
“长得倒是挺漂亮,只是......”怎么那么眼熟。
慕容柒凝着眼神,细细打量着那女子的眉眼,总感觉她跟谁很像。
慕容啸看她一直往外看,鄙夷道:“怎么,魂被勾走了?”
“有什么好看的......”他也好奇地往外看一眼,突然话音戛然而止。
慕容啸看清那女子的长相时,眼神颤了一下,眼底交织着各种复杂情绪。
慕容柒放下车帘回头,看他也一直注视着那女子,故而调侃:“怎么,祖父的魂也被勾走了?”
慕容啸没应声。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骂上慕容柒两句,此时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女子身上。
“田志。”他唤一声那随从,让他来到跟前。
随从站在窗口:“老王爷有何吩咐?”
“你让那姑娘上来马车,把她一同带到王府。”
慕容柒顿下脸色:“祖父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带回去给你当小妾!”慕容啸没好气道。
慕容柒:“......”
那女子一上来马车,就跪在两人面前磕头:“多谢大人救助小女子,小女子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好好报答大人。”
这般近距离跟女子接触,慕容柒看着她的眉眼,恍然看出她和谁相似了,和宫染!
她那眉眼间像极了宫染,特别是那双凤眸。
有一点不同的是,宫染那双凤眸里装的是薄凉和冷寂,这女子的凤眸里却是娇怜和羞怯。
这难不成是宫染流落在外面的妹妹?
慕容啸看女子的眼神深沉又复杂,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忆凝,免贵姓肖。”
“肖忆凝......”
慕容啸低声呢喃,眼里的波光轻晃,神色恍惚了一下:“哪个萧氏?”
“惟妙惟肖的肖。”
“原来是这个肖氏。”慕容啸点点头,眼底黯然了一下,又问:“你是哪里人?”
肖忆凝跪在地上红着眼圈:“我并非帝京人,而是从南边逃荒来的,母亲身患重病无钱医治,最后撒手人寰,我在帝京人生地不熟,走投无路只能卖身葬母,既能安置了母亲的遗体,也能给自己找个归处。”
慕容柒不说话,只是多打量她两眼,透亮的狐眼里也不清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