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染半垂着眼眸,移开手背,寡淡清冷:“皇上,您该休息了。”
元帝迷离的眼神恢复清明,看着眼前这张禁欲如仙的脸,眼神晦暗了一下,瞌上眸子道:“朕是该休息了,你下去吧。”
随即,他又吩咐:“海公公,让扶尘过来。”
宫染走到殿门的时候,和一男子错身路过,那男子身着白衣,和宫染衣服一样,是雪的颜色,干净的一尘不染。
从背影看,两人身形如出一辙,像是一个人。
男子一身玉骨,透着宫染七分的魂儿。
宫染还没走远,寝殿里便传出男子婉转的暧昧低喘。
宫染轻抬眼睑,眼底掠过憧憧血影,阴郁又弑杀。
远离元清宫后,他从手上褪去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手套,在他掌心化为粉末。
走到城门口,宫染突然倾身,嘴里吐出一口黑血。
“主子!”
在马车旁等候的观澜刚好看,赶紧上前搀扶他。
看着那一滩乌黑的血迹,观澜心里复杂:“主子,您又吃那药了。”
“是啊,为表忠心。”宫染幽幽嗤笑,用袖子擦拭一下嘴角的血渍,干净的雪衣难得染了其他颜色。
已经吃了十年了,也不差这一颗了。
感觉到体内的气息紊乱波动,他的十指也在慢慢变为黑色,宫染眸色漆黑幽深,语气微急:“回府!”
这厢,太后体内的毒解完,慕容柒就让秋意先回王府了,让她给府上的人回个平安。
慕容柒陪了太后一会儿才离宫,走到城门口刚好看见宫染正准备离开的马车。
慕容柒走过去打声招呼:“国师大人。”
观澜扯着缰绳,没想到这个时候慕容柒会出现。
现在主子有急事,不是聊天的好时候,观澜正想着和慕容柒告别,马车里却传出宫染的微哑的嗓音:“慕容柒,上来。”
上马车上?
慕容柒不敢轻举妄动。
宫染那声音听着不大对啊,莫不是有诈?
观澜看她站在原地一副警惕的样子,解释道:“主子看慕容世子您没马车回去,便想着送您一程。”
他如果不这样说,慕容世子估计一直警惕地站在原地了。
听他这么一说,慕容柒确实放下了警惕上马车了。
但她刚进车厢,一只大手猛然攥住她的手腕,粗鲁地把她带到车厢,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压在软塌,身上是宫染。
浓郁的檀香包围着周身,让她脑袋有些眩晕。
突然,脖子上一痛,宫染这只狗又在咬她!
“宫染,你又他娘发什么疯!”慕容柒疼得咬牙切齿,脖子已经被宫染咬破,鲜血尽数被他吞入口中。
她被圈禁在软塌上,但她跟宫染力量悬殊,根本推不开他。
宫染突然的发疯,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早知道就不上他的马车了。
“宫染,你真的是只狗!”
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宫染眯了下眼眸,嘴上的力道更重几分。
慕容柒疼得“嘶”了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宫染把她松开,坐正身子:“慕容柒,你的血挺好喝,但你这张嘴,却不怎么讨喜。”
他幽深的凤眸黑得像是一滩浓墨,身上萦绕着诡暗阴郁的气息。
他淡凉的薄唇染着染了血色,红得妖冶诡谲,像是从云端坠落到凡尘的妖,魅惑又危险。
他看眼自己的指尖,没有变成黑色,是正常的红润。
慕容柒捂着正流血的脖子,脸色怒气横生:“你这张只会咬人的嘴,更是不讨喜!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本座确实有大病,还没看出来吗?”宫染轻描淡写,苍白的脸色染着病态。
慕容柒被气笑了,但也无言以对。
难得宫染对自己有这么清楚的认知。
但她实在忍受不了宫染三番两次地咬她,一怒之下,她猛然咬上宫染的手背——
她的速度太快又猝不及防“偷袭”,让宫染来不及反应,不由微怔一瞬,手背上痛意让他回神,眉梢蹙起:“松口。”
他不冷不淡的语气,总是让人难以辨认情绪。
慕容柒嘴上下了狠劲,直到把他的手背咬出血才松口。
她自问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向来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哪怕宫染武力强悍,她在他面前就是个渣渣,那她也容忍不了宫染两次咬她。
还是同一个位置!
“宫染,日后你再敢咬我,你咬一次我就还一次!”慕容柒怒目圆瞪,嘴唇被血染红,更添了女人的媚色。
“你可以试试。”
宫染淡淡应声,手背上被咬出血,瓷白修长的大手多了破碎的美感。
他从夹层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扔给慕容柒:“涂上,药效很好。”
慕容柒把药涂抹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