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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雨中发疯(1 / 2)

好似一瞬,又好像过了漫长的一辈子……

“嗥。”

踏雪在雨里打了个响鼻。

这么大的雨,莫说人,马也是不舒服的。

但眼前的三个人,好像浑然不觉。

冯蕴在雨幕里站了片刻,踏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青石板,走得很慢,裴獗和萧呈都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走向的是谁,很短的一段路,又好似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裴獗没有动。

一张脸在雨夜里,阴云密布。

远处庄子大门屋檐的风灯在寒风里摇摆,昏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寂冷幽凉。

冯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有怀疑她私会萧呈,又或是已经看穿了她这一场小把戏。

雨雾里,几個仆从从庄子里抬出木椅,拿来毯子,就放在大门的屋檐下。淳于焰懒洋洋地坐下去,享受着惬意,置身事外。

也没有人去注意他。

雨很大。

三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冯蕴撑着伞走到了近前,就那样站在雨里,看着他们,上辈子她跟过的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她忽地有点想笑。

“你们真的了解我吗?知道我要什么吗?”

“你要什么?”萧呈道。

冯蕴冷冷看着他。

“反正不会是乐正子的笔。呵……”

萧呈听着她的笑,喉头一鲠。

“怪我愚钝。那年在清风苑里,你说你在练《平复帖》,怎么都写不好,缺一只好笔,还最是想要乐正子的羊毫,我托人找到老先生……”

冯蕴就那样看着他,没有打断。

因为她也好奇。

当年的少年竟陵王是怎样的心境弄来那支笔的。

“我让平安将笔送到后院给你,并不知会引发那样大的风波……”

“那又如何,你不也什么都没有做?”

冯蕴冷然而视。

“如果你说这些是为了安抚你那为数不多的良心,大可不必。”

她慢慢转身,看向裴獗。

“夫主,我们走吧。”

裴獗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没有问她为何来见萧呈,也没有像萧呈一样追问她要什么,他只是沉默地听着,听他们说乐正子,说《平复帖》,说那些他不懂,也无法参与的旧事。

他坐在马背上傲然挺立,带着兵,好似锐不可当,却又孤寂得如同檐下的风灯,被凌乱的雨点打成一尊僵硬的雕塑。

听到冯蕴叫“夫主”,他静静地打量她。

片刻才伸出手,声音平静而压抑,“好。”

冯蕴微微一笑,走过去。

“不要!”萧呈直视着她走近裴獗的样子,看着她将手放在裴獗的掌心,突然厉喝一声,眼里满是暴戾之气。

雨丝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湿透的慌乱,就好像,他在流泪。

“阿蕴,你听我说完!”

冯蕴抬头看着裴獗。

这张她迷恋过的,英武不凡的脸,今夜格外沉默格外冷,好像锐箭刺入骨头,他的沉默,令她蹙起眉头,缓了缓那口气。

“夫主稍等,我和他说几句话。”

裴獗看一眼萧呈。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他大概已被分尸数次。

“嗯。”浅冷的回应,被雨声覆盖。

冯蕴回头,“说吧。想说什么?”

“阿蕴,以前……是我错了。”

萧呈忽然觉得很痛快。

以前不习惯告歉,登基为帝更无须向任何人致歉。

在他的心被扎得遍体鳞伤后,在裴獗的面前,却说出了这句让他惭愧、无力,又无法抑止的话。

萧呈看着她道,“若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是我放在心上的,可以让我甘愿冒生命危险的,一定是你。”

他重生后想过很多次上辈子的事情,他对阿蕴的好与不好,他们相处那些年的拧巴、别扭,以及各种层出不穷的愤怒和阴郁,并没有真的理清自己的心思……

就方才那一刻。

当看到冯蕴走向裴獗。

她唤他“夫主”。

对他说,“我们走吧。”

没有过分恩爱,就如寻常夫妻,那画面像一把刀,活生生剜入他的心脏,让他恨极狂怒,情绪被撕裂得面目全非。

真真实实的看到冯蕴和裴獗在一起的画面,和臆想是不同的,他受到的刺激,是成倍的,也让他突然就明白了,上辈子的阴差阳错……

一切都缘于嫉妒。

嫉妒让他丧失了理智。

他嫉妒裴獗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嫉妒裴獗得到过她最好的三年,嫉妒她回到齐宫,仍忘不了他。

尤其萧渠长得像裴獗……

每次看到她用温柔带笑的眼神看着那孩子,他的心就像有刀子在剜一样,他嫉妒,嫉妒得要死,但他说不出口,他的体面他的威严,让他下意识冷落她,报复她……

他朝冯蕴走过去,什么君子风度都顾不得了,他只想将人抢过来,不再让她离开一步。

雨雾迷离了他的视线,他在笑。

“阿蕴可记得,那年月牙巷里,也是一个下雨天,你撑着伞,从那头走到这头,又从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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