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往后一仰,心跳加快,脑子却变慢了。 明明是她的不对,他自己却莫名心虚,不敢对视,不敢质问,只剩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肆意涌动,按捺不住。 “我吃多少酒与女郎无关。女郎还是想想要如何向大将军交代吧。今夜之事,我会如实禀报。” “唔……”冯蕴眉头轻锁,眼里好像带着笑,语气却很严肃,“我本就没打算瞒着将军。敖侍卫放心,等将军知晓此事,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大大地褒赞我呢。” 说完她瞥敖七一眼,错开身往外走。 一股幽香绕过鼻端,敖七失神片刻,对着那施施然远去的背影:“你简直是自甘……自甘下贱……伱站住,我还没说完!” 冯蕴没有回头,长袖一扬,举臂做了个挥手的小动作,优雅地走下了木梯。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愉悦,很愉悦。 她越是愉悦,敖七就越是气不过。 他很想跟上去吐一吐胸中浊气,又觉得自己生气很没有必要。 冯十二娘是舅舅的姬妾,不是他的。 看守不力最多挨二十军棍,又打不死人。 可他偏生心里就像有股火在燃烧。 雅榭里帷幔飘飞,冷寂无人,敖七立在原地,失望、无措,以及失落,搅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疼痛了。 最后,无能为力地在脸上狠狠抽一巴掌。 “叫你喝酒误事!” 花月涧的主家不见踪影,敖七没逮着人,将满身是伤的阿楼从柴房里拎出来,又一并揪出两个管事和几个仆从和小倌。 人家是正当营生,问不出个所以然。北雍军的名声本就不好,敖七也可以不在乎舅舅的名誉,将人狠揍一顿出口恶气。 但他提不起劲,觉得很无趣。 他满脑子都是闯入雅榭时看到冯蕴衣裳不整捆在柱子上的样子,还有,当冯蕴谈及此事平淡得不值一提的口吻,如在他心里压了一块巨石,酸涩难受…… — 阿楼是被两个兵丁抬回屋里的。 仆房阴冷,他浑身是伤,痛得龇牙咧嘴。 当上管事后最好的一身衣裳就这样毁了,他看到那些破破烂烂的布料,比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还要难受。 他没脸去见女郎了,把脸埋在草席上的褥子里,觉得丢人。 “女郎来了。”常大才的声音带着惊喜。 阿楼伤得比常大才更重,想爬起来行礼都做不到,一时脸红耳赤,狼狈得很。 “躺着。”冯蕴没什么表情,看一眼阿楼委屈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回头便招呼小满将吃食端到小屋里来。 小满笑嘻嘻应喏,放下饭菜,又将带来的伤药一并奉上。 冯蕴打开瓷瓶,认真叮嘱阿楼和常大才两个,如何互相上药。 阿楼羞愧,“我没有办好差事,不该吃饭。” 冯蕴看他那一副瘦骨伶仃的样子,哼笑,“不吃饭怎么把身子养起来,怎么为我做事?” 听女郎温柔说笑,阿楼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下人房,不该是贵女踏足的地方,但女郎来看他了,还为他带来了吃的和疗伤用的。 他觉得自己无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蕴看穿他的心思,平静道:“这次差事你们办得很好,挨了打,但换得了二十石粮。觉得值么?” 常大才傻乎乎地笑,摸着伤口大喊值得。 阿楼仍是蔫蔫的,耷拉着头。 十八九岁的年纪,心性最是脆弱,冯蕴耐心地道:“你不是以前那个太守府里打杂跑腿的小厮了,是我冯蕴的楼管事,要多见些世面,多练练胆子,自己强大起来。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回头我就发卖了你。” 阿楼抬高眼,觉得自家女郎身上好像在发光。 “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冯蕴失笑,点点头,准备走。 “行,你们歇两日,我还有要事让你们去办。” 阿楼和常大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身上受着伤,但不觉得痛,心窝就像燃着一团火,有使不完的劲。 跟着女郎日子有盼头,受点伤,吃点苦,算得了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