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微微一怔,这贾师宪棋艺好高!
若非他在前世饱经AI的祸害,在网上被人虐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恐怕还真遭不住他的手段。
他淡淡地问道:“贾大人此言何意?”
同时,白棋放弃劫杀大龙,转而应战。
旁观下属都倒抽一口凉气。
没想到主家的黑棋如此顽强,竟能在困境中造出生死劫。
贾师宪面无表情地提走大龙咽喉处的白子,丢在一旁。
嘴角微微一扬,又继续说道:“三十年前贾某输了张江陵一局棋,从此便为大周卖命。”
“十年前,贾某又输了张江陵半子,答应了他,贾某今生绝不主动谋反,设计陷害女帝。”
“否则,凭借女帝的手腕,岂能熬到今日?”
“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话音刚落,又有下属飞身而至,带来了好水川最新的战况。
原来如此!
贾师宪这一解释,秦渊这才将心中的所有的疑问已经都有了答案。
此前,他一直奇怪。
贾师宪为什么这么矛盾,明明想坑死燕姣然这个蠢娘们,但又从来没有主动出手过。
一直都只是暗戳戳的给燕姣然上眼药,推波助澜,鼓动他人出手。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答应了张江陵,不能主动出手。
看来张江陵不仅赢了棋局,更是破了贾师宪苦心设的局呐。
这样说来,这张江陵为了这个蠢娘们真是操碎了心呐。
穿越晚了,不能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实在令人惋惜!
秦渊沉思间。
贾师宪的黑棋拨去大龙咽喉处的白子,展开劫争。
秦渊的白子随即扑入黑子孤棋的眼位,贾师宪如果不应,即便黑棋大龙脱困,孤棋眼位被破,仍然是死路一条。
好水川。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李士彬率领的七千人已经被逼至绝境。
李士彬兵败,举剑正欲自刎,却被亲兵拦住,亲兵们抱着他的腰,嘶声道:“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下有用之身!”
李士彬脸颊上受了伤,说胡含糊不清,意思却是分明:“我任福身为大将,兵败,自当以死报国!”
说着他挣脱亲兵,腾身在崖壁上一点,跃上山梁,挥起四刃铁锏,将两名神策军将士的头颅打得粉碎。
残余的士卒呐喊着抢过来,李士彬铁锏狂舞,硬生生在乱军丛中夺下一片立足之地。
不多时,身边的所有亲兵都战死了。
李士彬铁锏已折,遍体血污,他长笑一声,“王爷!李某来生再为您冲锋陷阵!”
说着他一手扼住喉咙,将自己的喉骨拧碎。
随后,厮杀声渐渐止歇,十几道铁丝网间沾满了伤兵、死马的血肉,崖壁钉满箭矢,折断的长枪和遗落的长刀满地都是,川中血流如溪。
……
葛岭,棋局仍在继续。
对弈中的生死劫胜负往往只在几手之间,这一次却分外漫长。
贾师宪挑起的劫争仍在继续,黑白双方将每一处劫材利用到极致,反复争夺大龙咽喉处的生死要地。
秦渊点在天元的一子成为关键,黑棋大龙只差一口气就可以逃出生天,这口气却被白棋天元一子紧紧逼住。
贾师宪盯着天元的白子,慢慢道:“古供奉,黑龙未至,这颗白子只好由你来拔了。”
“诺。”
贾师宪身侧一人垂手应了一声,身形一晃离开凉亭。
可惜为时已晚。
“古供奉”仍未回来,贾师宪握着一枚黑子,但局中再无劫材。
败局已定。
贾师宪狂笑道:“好棋!好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小友以天地为棋局,三军为棋子,下的一局好棋!”
而后站起身,拱手一礼,说道:“多谢指点,贾某受教了!”
“小友既已出世,贾某亦无需再隐忍克制,他日咱们再奕一局!”
“呃……”秦渊面无表情,似乎又摊上了一个大麻烦。
“贾大人,咱们都是朝廷命官,何必如此呢!”
“一同为大周的三千万生民谋福祉,不好么?”
贾师宪摇了摇头,振声道:“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派祥和,实在是太无趣了。”
“贾某此生只愿搅动这天下,与天下英才对弈,何其快哉!”
“秦小友既然落了天元,选了天子,那贾某便选其他人,他日再会,希望能与小友公平较量!”
“老夫会辞去大周的一切职务,将皇城司的所有权柄全都赠予小友,以报今日之教!”
“小友请!”
“假以时日,老夫再与小友弈上一局!”
贾师宪一边说,一边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