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猿,这样走不行的!”沈浩天还保持着一份清醒,“按照现在的速度向前推进,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会加倍,你还是将我留下来吧。”
“有说话的气力不如趴到我的背上好好休息一下。”毛猿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地形复杂,政府军想要找到我们,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背着沈浩天继续前行,毛猿的确没有想要将沈浩天留下的意思。
在黑夜中步履蹒跚地向前进,走出了一段时间,沈浩天手里握着的那把枪掉落在地,他已经陷入到了昏迷的状态中。
他的身上不止大腿上的那一道伤口,还有其他的擦伤,虽然并不足够致命,这么多的伤也让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昏迷的状态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毛猿将沈浩天放到一棵大树下,将他依靠在那棵树上,再看沈浩天的伤口,已经化脓了,若再不及时处理,腿废了是小事,一旦伤口感染严重,发起高烧,那么随时都有可能要了沈浩天的命。
用手晃了晃昏迷中的沈浩天,“兄弟,别睡!”
沈浩天睁开惺忪的眼眸,似乎现在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一样,他只是望着毛猿,那惺忪的目光流露出的一种濒临死亡的暗淡。
“等我,一定不能睡!”毛猿喝声道:“你绝不是一个服输的人,绝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想一想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梦想,用它撑着自己坚持下去,等我!”
毛猿也不知道沈浩天能不能够听得到他的声音,但说完他就离开了。
沈浩天的头越来越沉,随时都有可能昏睡过去,或许是毛猿的话的确起了作用,他怒力让自己睁着双眼,虽然那眼皮像是挂上了千斤的巨鼎一般,可是沈浩天却顽强的撑着。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朦胧之中发现在他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平凡的女人,那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
沈浩天努力想要看清楚那女人的相貌,只是当他看清楚的一瞬间,心底里蓦然涌起了一层的寒意,“对……对不起!”
“沈浩天,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
“是你害死了小东!是你!”
沈浩天的双眼突然圆瞪起来,他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消失了,只有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
那小男孩穿着一件红色的体恤,那种红,竟是如此的鲜艳,沈浩天努力看清楚那小男孩的模样,那根本不是什么什么红色的体恤,而是血,全身的血。
“疼,好疼!”
“小东……”沈浩天费力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那小男孩缓缓向他走了过来,同样伸出了一只手,但他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在吸吮一般,走了一步就被拉回去一步,他的手指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沈浩天的那只大手。
指尖与指尖的距离只有一寸,但这一寸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小东最喜欢的玩具是变形金刚,最爱吃的东西是鸡腿,最想成为一名警察,最喜欢听爸爸唱的少年壮志不言愁……”
“疼……好疼……”
“爸爸,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那一刻沈浩天暗淡无光的双眼内氤氲出了滚烫的泪,或者因为双眼被这泪水的冲刷,让他的视线变得清晰了一切,没有女人的存在,没有小男孩喊他爸爸,他的四周是密集的丛林,是看不到希望的“囚笼”。
滚烫的热泪从沈浩天的双眼是滚落,他的嘴角轻轻张噏,“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血雨搏激流,历经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唱不下去了,眼泪滚滚落下。
沈浩天全身颤动,他顽强地撑着一口气,借助那背后依靠的大树,站了起来,刺骨与撕心裂肺的疼能无时无刻不蔓延在沈浩天的身体内,但沈浩天仿佛什么都感觉到不到一般,他站在那里,顽强地向前走出了两步。
毛猿回来了,他的确没有丢下沈浩天。
看到沈浩天强撑着向前走的那一段距离,毛猿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一个濒临死亡的男人清醒过来,走得近了一些,发现沈浩天的脸上有泪痕,毛猿摇了摇头,重新扶着沈浩天坐了下来,“兄弟,你忍耐一些。”
沈浩天平静地望着毛猿,“没关系!”
他明白毛猿要做什么。
毛猿将一根短木递到沈浩天的嘴边。
沈浩天咬着那根木头,抬起头,望向那遥远的高空。
毛猿取出一把军刀,用刚刚采回来的草叶擦了擦军刀后,才小心翼翼的用那锋利的军刀割开沈浩天用囚服碎条缠绕的大腿。
伤口已经化脓了,黑色的血水脓水以及腐烂的血肉沾粘着布条,毛猿轻轻用那把锋利的军刀一层层地向内刮了下去。
沈浩天的牙死死地咬在那根木头上,他不去看自己的伤口一眼只是仰视着长空,心底里还在唱着刚刚没有唱完的歌。
毛猿一脑儿门的汗,他抬起头望了一眼沈浩天,见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