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张椅子条凳一出,再有周围人虽然听不太清但是萦绕于耳旁的议论声,以及那时不时落在自己和孙女身上的目光,何老夫人就算是再想仗着身份耍威风,却也知道今日之事是自己办砸了。 而且无论是杨二奶奶身边的丫鬟,还是得旺得兴,以及得旺说的那一番话,都在明着告诉她,杨家二房无意与何家结亲,因此不惜得罪她这位三品诰命夫人。 何老夫人自然气愤,几个小辈不知道厉害,待杨绍靖和胡凤薇回来,想必他们会明白的。 不过此番回去,得和老爷说道说道。 阮氏自然不知道何老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们与何家便没再产生交集。 “杨三太太被他们家老夫人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那么一问,也没脸再说什么,我只看到她在午宴时来回走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不管邓氏是装着很忙,还是真的很忙,总之看她半天都不能坐下喝一口水,阮氏还是觉得出了一口气。 耿星霜以为今日杨府宴席之事就这么完了,但是耿温又说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平王是派幕僚来的,但是锦王却亲自来了。” 至于如何处理平王和锦王送的贺礼,那是杨家的事,耿温自然不知道。 但是对于耿舒楼的事该如何处理,耿温却一筹莫展。 “这事不仅是我们家的事,还有三叔一家,我们去找三叔,和他商量一下。” 耿舒淮想了想说道。 晚膳过后,耿温耿舒淮父子二人一起去了外院,并让人叫了耿焱。 金宝则跟耿星霜详细说了一遍这天在杨府经历的事。 金宝几乎一直跟在阮氏身边,也就是服侍阮氏用完午膳后,她离开了一会,和其他夫人太太们身边的丫鬟一起去用午膳。 “奴婢听到那些姐姐们都在讨论上午何老夫人故意刁难我们太太的事,姑娘,她们说何老夫人为人一向苛刻小气,没有容人之量,今日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她日后肯定是要找补回来的。” 耿星霜点头,“她若不是苛刻之人,也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了,至于她以后会不会找麻烦,她虽然是诰命夫人,但是能找麻烦的时候,也就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在众人面前故意刁难一下而已,除非何大人出手。” 但是一位三品大员,会为了这样的事出手吗? 耿星霜有些怀疑。 而且何大人是光禄寺卿,大宁朝光禄寺,掌皇室膳食、祭祀、宴席等事务,耿星霜觉得自己此生应该不会参与到何大人所管之事务中。 当然,何大人或许会升官,也或许会调职,或许他有一些关系很好的同僚,能帮着找他们家的麻烦,但是现在担心这些,也太早了一些。 “不过,奴婢听那些姐姐们说,何老夫人的风评并不好,今日她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她以后就算想要再刁难人,也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那可未必,她今天在杨家做的事,以前在别家府上肯定也做过,但是你看,她真的再做的时候,虽然有人看不惯,但是并无人制止,甚至连打个圆场的人都没有。” 这其中自然有因为何老夫人身份高,大家不想得罪她的原因,但是一部分也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强出头,到最后火可能会烧到自己身上。 关于耿舒楼做了平王府幕僚之事,耿温耿焱虽然强烈反对,他们找了耿舒楼,也找了耿荀,但是这祖孙二人显然已经铁了心,根本不为所动。 “耿舒楼说,他错过了这届秋闱,再要等三年后再考,他既没耐心也没有信心,他做不到再苦读三年,这些年为了科举,他几乎手不释卷,为的就是十年磨一剑,但是这次被拦截在秋闱考室门前,他此生将再无勇气踏入科举考室了,所以平王是他唯一的出路。” 耿舒淮摇摇头,冷笑一声,“他只是想走捷径而已,却说的这般的无奈不甘,他便罢了,祖父一大把年纪了,却也将一腔希望都放到了平王身上,他难道就不怕……” 耿星霜道:“伯府已经这般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起码对祖母和伯夫人而言,为了大哥,他们愿意一试。” 哪怕结果粉身碎骨。 他们已老,耿澄已死,耿舒楼已上船,耿星冰更是已入平王后院,所以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但是正是因为知道耿荀的想法,耿温耿焱才更不能接受。 “三叔被祖父说的气了,叫嚷着要分家,祖父答应他了。” 耿星霜惊讶,“祖父答应了?” 她问道,声音有些发飘。 耿舒淮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