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雷有什么问题呢?很多人都觉得水雷是个很简单的武器,弄个铁壳子里面装满炸药,然后弄好触发装置,最后扔海里头就完事了。
跟海战中其他项目相比,这简直是简单到了家,说不好听点谁都能搞得来。
不过水雷其实也并不是人人都能用得好的,就比如最简单的铁壳子,这玩意儿弄不好的国家都是一抓一大把,更何况后面那个合适的触发装置更是要命,造不出来的国家就更多了。
甚至你就是能造出合格的水雷,也不一定用得好水雷。最简单的布雷可不是将水雷丢海里头就完事了,涉及到潮汐、水深一系列的因素,任何一个顾及不全,搞不好你辛辛苦苦布设的水雷就全白费了。
李骁无疑是幸运的,如果他早生个半个世纪,水雷恐怕是搞不定的,原因就在于没有合适的触发装置,雷汞这东西19世纪初才发现,而没有这个触发装置真心做不来。你总不能弄个长长的引线在海上点火吧(大笑)。
当然就算有了触发装置,水雷的性能其实还受炸药的制约,以这个时代来说,典型的炸药还是黑火药,而黑火药的爆炸威力真心很一般。得亏水雷体积一般都比较大,弄个几十上百公斤炸药也是无所谓的。
只不过就是效能太低,毁伤效果太差罢了。不过对李骁来说,这也是接受不能的,因为他想要水雷的威力足够大,毕竟布雷需要的水雷往少了说都需要上万枚,如果每颗水雷都需要上百公斤黑火药,那个量着实有点吓人,但如果能替换成其他威力更大的炸药,自然是更节省更完美。
只不过爆炸威力更大的炸药也不是那么好弄的,诺贝尔一家子死了几条人命才搞出了硝化甘油,而且这玩意儿其实威力和安全性来说真心也只是一般般,至少是不能满足李骁的需求的。
好在对这个问题李骁早就有布局,从1849年开始,瓦拉几亚就同俄罗斯科学院开展合作,投资研发新式安全炸药。
当然啦,这个新式和安全都需要打引号,因为李骁给出的研究方向重点是苦味酸和黄色炸药。后者大家都熟悉,众所周知的带两个T的那种炸药。至于前者,大部分人都陌生。
苦味酸这东西发现得很早,1771年就发现了,只不过最初只拿这东西当黄色染料用。后来还是偶然的一次爆炸事故让法国人认识到了其威力,这才转行作为炸药。
不过也有一说一,苦味酸的威力很理想,甚至剧烈爆炸燃烧的时候还能释放出有毒的烟雾。但是这玩意儿是酸性物质,很容易跟金属发生反应生成极度敏感的苦味酸盐。
这种苦味酸盐机械感度极高,几乎可以说是一碰就炸。你想想看一种炸药最关键的性能就是安全性,如果不能安全的生产储存和运输,那威力再大都没有意义。
很可惜,苦味酸就是这么一种过于敏感的炸药,用于军事领域其实并不完全合格。所以李骁虽然给出了这么个研究方向,但也建议同时研究黄色炸药。
和苦味酸相比,黄色炸药安全性高了不知道多少,不然也不会被后世称为老牛炸药了。当然,关键的是黄色炸药的原料价格低廉,如果有充足的石油资源,搞起来还是比较便宜的。
可惜的是俄罗斯虽然石油资源丰富,后世都被挖苦为伪装成超级大国的加油站,但当下里俄国的石油资源不管是开采还是冶炼都是比较粗放的,无法生产出足够的甲苯,自然地搞黄色炸药的难度有点高了。
所以李骁还是建议将研发的重点放在苦味酸上,毕竟这玩意儿机械感度足够高,放在铁壳水雷里面,搞不好不需要雷管都是一碰就炸,对于这个雷管引信效能还比较低下的时代也算是一种补充。..
当然苦味酸足够的纵火效果也是李骁更看重它的原因所在,毕竟这个前铁甲舰时代,大部分船舶甚至军舰都是木壳,顶多是包一层铜皮,对于苦味酸这种号称连钢铁都能融化的炸药而言,简直是神器好不好。
“苦味酸吗?”科尔尼洛夫皱着眉头问道,“这东西真能当炸药使用?”
是的,作为海军精英科尔尼卡洛夫和纳西莫夫都受过最优良的教育,现代科学知识还是不缺的,他知道苦味酸是什么,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染料能当炸药使唤。
李骁解释道:“能,效果还非常好,就是有点过于敏感,当成炸药使用的话,威力大概是现在最优良的黑火药的一百倍以上!”
一百倍这个数字着实让科尔尼洛夫和纳西莫夫目瞪口呆,因为这个数字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因为他们觉得黑火药威力就很大了,比黑火药威力大一百倍的炸药,这真的存在吗?
“科学院已经做了对比试验,这个数字是有依据的,”李骁耐心地解释道,“唯一的问题是苦味酸储存以及运输很麻烦,这个东西太容易爆炸了!”
这话科尔尼洛夫和纳西莫夫都没有往心里去,毕竟他们都不是化学方面的专家,对于炸药的机械感度其实一点儿都不敏感,在他们看来就算苦味酸再敏感,但只要那个超越黑火药一百倍的威力是真的那就有足够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