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不到三秒钟,温澜快速移开。
她工作和居住的地方只有这一个入口,就算再不想见到江景辞,还是硬着头皮走进tt的旋转门。
她满脑子都是江冠那番话和被拒绝多次的银行卡,想着这次一定要把欠的债还了。
双脚刚迈进门,她因为走得太急,手包被一个两米多高的摆件挂了下,落在地板上。
几张孕检单从手包中滑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弯腰,江景辞已捡起递过来。
“安贝亲”妇产医院几个字映入江景辞的眼帘。
江景辞神情微微一滞,对温澜的道谢充耳不闻。
“澜澜,听小黎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周翘笑着迎上来,一眼就看到她折叠车中花花绿绿的布料,“买这么多呀,看着好像婴儿专用的衣服料子。”
温澜点头,目光从周翘和江景辞身上一扫而过,问了句:“什么时候过来的?”
其实任谁看,她都是在和两个人打招呼,但江景辞却感觉到明显的敷衍。
他沉默着,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主动讨好温澜。
“落地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周翘看了下腕表,“老江来这边办事儿,和我坐的刚好是同一趟航班,现在也到饭点儿了,咱们三个一起找个餐厅把午饭解决掉。”
“我就不去了。你们聊,我先上楼把布料放回去。”温澜一口回绝,又看了眼江景辞,“老江,麻烦你等我两分钟,有个东西要还你。”
江景辞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蹙眉。
温澜快速上楼。
把布料放进衣柜,又从行李箱找出那张带有两百万的银行卡,拉开房门,就看到江景辞已站在门口。
江景辞在看到她的刹那,狭长的双目中闪烁着细碎的光,但很快又堙灭在理智中。
她没有让江景辞进门的打算,立马把银行卡递过去,挤出一抹得体的笑:“老江,你救过我两次,还帮我那么多,这些钱根本不能表达出我的谢意。但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些,你先收着,如果以后我手头宽绰了,再补给你。”
“说过了,欠着吧。”江景辞凝视住她,唇角扯出一抹冷意,“我想知道,现在真要收了这张卡,是不是还没走到楼下,你就把我拉黑了?”
温澜没想到一向温润得体的江景辞,说话会这样犀利,再去劝道:“收了吧,你不收,我良心难安。”
“你有良心么,温澜?”江景辞嘲讽地笑了声,“二审之前我对你说过,既然决定交往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我的年龄已经折腾不起。如果给不了我想要的,你马上把话收回,我不会怪你——”
温澜只有低眉顺眼听着的份儿。
“你刚言之凿凿答应和我交往,就和谢宴声去了梅城,还住到了一起!那个时候你把我放在哪里,你的良心就没有痛吗?”江景辞寒声问。
“对——”她刚要开口道歉,就被江景辞打断。
“别再说对不起了,我已经对那三个字免疫了。”
温澜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了江冠说的那些话,忙侧身招呼他,“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江景辞也不推辞,走进房间快速打量了一圈,缓了下语气,“说吧。”
“听说你买下了市中心的金鼎大厦——”她问得很小心。
“不光买了金鼎大厦,还投资了个游戏公司,准备和谢宴声的‘盛宴’抢市场。”江景辞一脸坦然,“有问题么?”
“拿那么多钱去投资一个根本从没触碰过的领域,就是为了和谢宴声争个高低?”温澜忽然激动起来,“江景辞,你变了!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老江了!”
“温澜,你就不觉得是你和谢宴声欺人太甚了么?”江景辞朝她走近,眸底泛着寒霜,“明明答应和我奔着结婚交往下去,却连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一刻,愧疚再次挤满了她的五脏六腑。
江景辞被她无助的表情刺得心疼,摒弃了骨子里的矜持,伸出右手去握她的手。
她提前避开,江景辞的手只能无奈地垂下。
“老江,别再和谢宴声较真了。”她勇敢对上江景辞的目光,“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想看到有人与他为敌。”
江景辞冷笑,“这么在乎他,想必当初的伤疤都不疼了。”
她轻咬红唇,垂下眼眸。
“温澜。”江景辞梗着嗓子喊出她的名字,“抛却年龄差和孩子,我到底哪里不如谢宴声,你说出个让我死心的理由?”
她眼神闪躲,即便江景辞和她只有几步之遥,也没勇气和江景辞对视。
“你身上确实比谢宴声有太多闪光点,我也曾试着靠近你,接纳你,但是很抱歉,除了对你有感激和愧疚,再也没有别的感情。”
其实说白了,不爱就是不爱,根本不需要理由!
“既然知道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该一次次出尔反尔给我留下幻想。”江景辞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