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与孟怀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沈孟两家为世交,长辈们见两人相处不错,在二人还不知情爱何物的年纪,就给他们约定好了亲事。
从小到大,在沈清歌的印象里,对方从自己记事起就一直在她的生命中,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小时候,她就总会拉着孟怀玩过家家,喊着孟怀,这是她以后的老公。
孟怀那时候就总嫌弃她,嫌弃这个称呼,但却也会在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在自己伤心的时候变着法子来哄着自己。
这么多年,说没有动心是假的。
小时候的过家家是看着大人这么说,自己也觉得好玩,长大了,却是真的喜欢,只是因为太过熟悉对方,她没有把这份爱意表现得那么强烈。
大学毕业后他们就订了婚,但是孟怀却迟迟不愿意举办婚礼。
她想,孟怀只是贪玩,所以还不想这么快结婚,她想,孟怀对她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这一点,她也不例外,她愿意等孟怀做好准备。
她想,孟怀应该也是和她一样,只是不擅长表达爱意而已,心里是有自己的。
但是一切都在沈白雪出现后变得不一样了。
沈白雪是二叔的女二,是她的堂妹,但其实她对这个二叔没什么印象,二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沈家了。
她曾听说过,当初二叔出轨,闹着要和二婶离婚把外面那个女人娶进门,爷爷一气之下才将人赶出家门。
二叔是个犟脾气的人,当真是一去不回,这么多年也从未和家里联系,二婶也就此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过。
也就是在前几年,沈白雪被带了回来,她才知道,原来二叔在外面过的不好,原来其实爷爷一直有关注着二叔的生活。
沈白雪被带回来的那一年,二叔和那个女人车祸去世,爷爷终于还是心软了,父母已逝,孩子无辜,好歹是沈家的血脉,爷爷把人带了回来。
沈清歌从小也没怎么和二叔二婶生活过,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沈白雪来沈家之前,她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沈白雪出现后,她也从未想过为难她。
她向来是很拎得清的人,父母的错误,不该由子女承担,更何况她对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很确切的感受,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把沈白雪当作妹妹来相处的。
她会把沈白雪想要的送给她,她带着沈白雪出入那些沈家的社交场合,只为了让她适应沈家的生活。
她自认为她从未对不起沈白雪,但沈白雪,却和她的未婚夫苟且在了一起。
“你看看你,哪有点女人样,哪里比的上白雪。”
“我对你好只是把你当妹妹,我以前也以为对你是爱,但现在才发现,那只是亲情,是责任,自从遇到了白雪,我才知道,什么是爱。”
“你放心,婚约的事由我来说,归根结底本就是沈孟两家联姻,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也从未对外面公布过婚约对象,我会说服家里人,把婚约对象换成白雪,这样不仅不会影响你的名声,也不会影响两家的关系。”
“沈清歌,你别总欺负白雪,我说了,这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你,别无理取闹。”
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利刃,不停的捅着她的心。
只因为她不会示弱落泪,只因为她不曾表达过她强烈的爱意,只因她倔强的不愿低头服软,他就对她说,“其实你也没那么爱我嘛,你只是要面子而已,但是清歌,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退婚对你也是好的,你也可以找到一个你爱的人结婚,不用背负联姻的枷锁,这样不好吗?”
从始至终,他竟以为,自己不喜欢沈白雪只是为了面子,他甚至从未相信过她的爱。
她从未同孟怀说过,沈白雪在无人的时候,是如何高高在上的向她挑衅,“你看,阿怀喜欢的是我,你放弃吧。”
她从未同孟怀说过,沈白雪是如何故意弄坏了曾经他送给她的礼物,眼中满是得意洋洋,却还装着无辜可怜,“堂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的对吧,哦对,你连阿怀被我抢了都不介意,怎么会介意这么一个小东西呢?”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说了孟怀也不会信,又何必多此一举。
曾经孟怀对她的特殊照顾,现在已经全数给了沈白雪。
于是她告诉自己,她是沈清歌,是骄傲的沈清歌,她绝不会像一个小女人一样为了男人争风吃醋。
她告诉自己,她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是沈家,她不能失态,不能让家人担心。
她好像突然有些理解当初爷爷把二叔赶出家门的心情了,她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二叔想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她一直觉得,父母和子女是独立,但她又经常忍不住的去想,基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权当她这些年对沈白雪的好都喂了狗。
沈清歌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脆弱,在家人面前假装不在意,她对孟怀和沈白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