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在展位上坐了一上午还没等到妮诗来,心中已然把她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王淑梅有些担心的看她:“念禾,那个妮诗到底什么意思?”
“想抻着我呗。”林念禾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那咱们就只能等?”王淑梅皱眉,“要是她突然不想要……”
“她原本也没有明确说想要。”林念禾更正道,“所以不来也在情理之中。”
王淑梅皱起眉头,抿着唇望着她安慰:“你别太放在心上,也不差她一个。”
汪潇端着报纸,露出眼睛说:“对对,你们都别着急,只沈家这一个订单就远超出我们的预计了,咱们才刚开始,稳着点儿也好。”
顿了顿,汪潇又说:“我跟老计说好了,回去了给你们发奖金。”他探出三根手指头,“每人三百块。”
三个姑娘都愣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汪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汪叔竟然这么大手笔!
“汪叔,您这是要感动华夏啊。”林念禾由衷感叹,“我还琢磨着怎么说服您请我们吃根冰棍呢。”
“哎,不就是冰棍吗,叔这就给你们买去!”
汪潇利索的放下报纸,大踏步走出展位,连个挽留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汪潇不止给他们买了奶油雪糕,还买了四瓶汽水。
三个姑娘和牛娃都有,至于他自己嘛——他不热,也不渴。
“汪叔,您先吃一口。”牛娃举着雪糕递到汪潇嘴边。
“哎哎,叔不吃,你自己吃。”汪潇的心软乎的呦,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
他拒绝了一个,另外三根雪糕也递到了他面前:“汪叔,您先吃一口。”
“哎呀哎呀,都自己吃去,我岁数大了吃不了凉的。”汪潇笑得那叫一个慈祥,瞧着几个小的吃雪糕,他忍不住分享刚才买冰棍的经历,“我以前就知道有盐水冰棍和红豆冰棍,这奶油的我还是头回见……我合计市里冰棍厂应该也有奶油的吧?等回去了让老计请咱全县的小崽子吃奶油雪糕。”
慷计厂长之慨,汪潇既无心理压力,也无经济压力。
林念禾提醒他:“您刚才没顺路给计叔打个电话吗?”
“哎呦!忘了!我得赶紧去!”
汪潇一拍脑袋,刚坐下又跑了。
林念禾:“您顺路带午饭回来行吗?”
汪潇没听见,跑远了。
“我觉得汪叔拿到合同之后人瞬间年轻了十岁。”温岚说。
“何止?我感觉他头发都黑了。”
汪潇没觉得自己的头发有变化,但明显感觉脚步轻快了。
他一溜烟跑到电话亭,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纺织厂的电话。
计厂长也知道今天是春交会第一天,一大早就来了厂里,坐在电话旁边等着。
虽然他觉得报喜的电话不会这么快到,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等。
“叮铃铃——”
电话才一响,计厂长就一把接起:“喂,是汪潇不?”
“是我、是我!”汪潇短暂的激动了一下,旋即就端起了领导该有的平稳气场,清了清嗓子说,“老计,我跟你说一下,上午我们签了个五百二十八万六千八百五十二块八的合同,定金三天之内汇给你,你抓紧安排生产。”
计厂长:“……”
计厂长:“……!”
汪潇没听他接话就知道,老计这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心中暗喜,嘴上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酷样:“具体的款式数量单我发电报给你,018、029、058的数量最多,都有五千个,你先生产这几样吧。”
计厂长:“……”
计厂长:“……!”
“没啥事我挂电话了,里边忙着呢!”
“哎哎哎!等会儿!你等会儿!”
计厂长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啧,那你赶紧说。”
汪潇的下巴都扬了起来。
不止是因为老计的反应,还因为旁边人看他的惊叹目光。
他已经不是昔日苟苟嗖嗖的小县长了,他现在是春交会两小时就达成五百二十八万六千八百五十二块八交易额的兰县县长!
兰县也不是曾经唯唯诺诺的小县城了,以后请叫它兰五百万县!
电话那头,计厂长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领、领导,你、你是不是蒙我呢?你睡迷糊了是不?”
汪潇嫌弃冷哼:“我闲得闹心才打电话蒙你!”
“那、那五百万,是是是是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
“嗷——”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入汪潇的耳朵。
他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他们那个毫不稳重的不争气厂长又开始蹦跶了。
汪潇有点儿心疼电话费,有这钱,他给里边那几个小崽子买雪糕不好嘛,听那个猴蹦子嘎嘎乐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