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去仓库!喊姐夫!”
伍根茂骑在翟华元的肚子上,右手攥着麻绳,勒牲口似的。
“咳咳、你、你们这是干啥……我我我……”翟华元的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
伍根茂左手抬起,朝着他的肚子咣咣就是两拳:“装!你还装!我这么聪明还能让你骗了?”
幸运的是,伍根茂左手的伤才好,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不然这两拳也够翟华元受的了。
不幸的是,曹石建一边赶车一边扯着嗓子嚷嚷,他很听伍根茂的话,很努力的喊姐夫——“姐夫!姐夫!抢小孩的又来了!”
姐夫离得远、来得慢,倒是听到动静的乡亲们率先冲了出来。
翟华元还没缓过神来就瞥见一群操着各色武器、表情愤怒的村民们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哪有挨揍的经验?愣是连护住脸都给忘了。
翟华元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脚,幸亏冬天穿得厚,乡亲们又怕把人打死了问不出话下手掂着分寸没打要害,他这才没大事。
在被苏昀承用枪顶着头解救出来后,翟华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拿出自己的一摞证件和介绍信,声泪俱下的控诉:
“公安同志!我是省城供销社的主任,我来找林念禾同志是有正当理由的!我咋可能和抢小孩扯上关系啊!”
不等苏昀承说话,伍根茂呸了一声:“那你咋认识张长江?你们就是一伙的!”
翟华元冤得都快哭了:“我小舅子的小舅子的确叫张长江啊!”
苏昀承直接问重点:“你说的张长江今年多大?在哪个单位?”
翟华元:“八岁!他在酱油厂小学念二年级!”
众人:“……”
在遍地星火的七十年代,重名率高得离谱。
不过为了全村乡亲们的安全考虑,苏昀承还是给孙勃打了个电话,七拐八绕的确定了省城酱油厂小学二年级的确有个学生叫张长江,这个小张长江也的确是翟华元小舅子的小舅子。
误会解除,李大和代表全村村民向翟华元诚挚道歉。
翟华元也在上药的过程中得知了那一个张长江干了什么好事,含着满腹辛酸接受了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没事……就是点儿外伤,你们这样……也是谨慎。”
“唉……”李大和抹了把脸,“村里有小学,孩子多,乡亲们都被之前的事吓坏了。”
翟华元点点头:“可以理解。”
将心比心,换作是他也得这样。
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揍,翟华元也没忘了正事,又一次朝李大和说明来意,提出要见林念禾。
“已经去叫了,你喝口水,等会儿。”李大和有点儿不放心他,“要不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
李大和想着,这省城来的领导肯定金贵,别真让他们打出个好歹来。
翟华元不在意的挥挥手:“没啥,以前我也当过民兵,摔打两下的算啥事。”
他说着,端起茶缸喝了口热水,扯到痛处,他忍不住倒吸凉气。
而在村小里,林念禾已经傻眼了。
“打了?真打了?打成什么样了?人还能要么?”
苏昀承:“不重,没事,磕碰几下而已。”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安慰自己,林念禾松了口气,然后对旁边蹲墙角面壁的伍根茂和曹石建说:“你俩跟我走,去给翟主任道个歉。”
“哦。”
“好。”
伍曹二人组蔫头耷脑的跟着林念禾去大队部。
林念禾进门前特意调整了下表情,可一推开门看到翟华元那五彩斑斓的脸,她的表情管理顿时就失败了。
苏昀承管这叫磕碰几下?
说他连撞八堵墙她都信!
林念禾转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苏昀承。
苏昀承回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完全不理解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念禾:“……”
可能在苏少校的世界里,除了没命,其余的伤都不算重。
她揉了揉心口,勉强扯起来一个微笑,对翟华元说:“翟主任您好,我是林念禾,今天的误会很抱歉,我让人送您去卫生所吧?”
她说着,把伍根茂和曹石建推到前边来,示意他俩道歉。
伍根茂和曹石建认错态度良好,鞠躬的角度接近180度。
林念禾赶在他俩鞠第三个躬之前眼疾手快的把他俩拽到了一边去。
翟华元倒没在意这些细节,他摸了下嘴角的淤青,把茶缸放下朝伍曹二人组挥挥手:“没事儿,不要紧,都是误会……林同志,我来找你是有要紧事要问问。”
林念禾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也不避人,直接问:“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到您的吗?翟主任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林念禾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麻花针毛衣,戴着同色同花的围巾手套,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嫩,